实施科教兴国战略，迎接二十一世纪挑战

　　同志们，你们是党中央、国务院请来的客人。看到你们休假后身体和精神状况都比较好，我们很高兴。
　　一九八七年七月二十五日，邓小平同志在北戴河亲切会见了中央请来休假的部分科技专家，与他们合影之后高兴地说：“对你们在各自领域中间作出的卓越贡献，国家感谢你们，党感谢你们，人民感谢你们；今天没有在场的许许多多在科学技术领域里作出重要贡献的人，同样地，国家感谢他们，党感谢他们，人民感谢他们。”在时过十一年后的今天，江泽民同志又在这里会见了中央请来休假的科学家和教师，并发表了重要讲话。这反映了我们党对知识分子一贯的关心和爱护，反映了党对科技、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
　　长期以来，广大科教工作者在各自的岗位上艰苦奋斗，勤奋耕耘，为祖国的科教事业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你们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著名科学家和优秀教师，平时担负着繁重的工作任务，难得挤出一段时间休养。今年暑期，中央决定邀请大家来北戴河休假，就是为了让同志们好好休息一下，同时也听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共商面向二十一世纪的科教兴国大计。
　　当今世界，经济和社会发展呈现出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就是以信息技术和生命科学等领域为先导的科技革命迅猛发展、日新月异，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对于综合国力的增强、社会经济结构的优化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产生着愈来愈大的影响。正如江泽民同志五月四日在庆祝北京大学建校一百周年大会上讲话指出的，“当今世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知识经济已见端倪，国力竞争日趋激烈。”在这种情况下，科技和教育的发展对于我国在二十一世纪的振兴至关重要。我们要抓住历史机遇，大力推进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迎接二十一世纪的挑战。下面，我就此讲几点意见，与大家共同商讨。
　　一、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主要领导同志要亲自抓科技和教育，千方百计增加科教投入。
　　邓小平同志对科技教育工作作出过一系列重要论述，它们构成了邓小平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一九八五年他就指出：“各级党委和政府，对教育工作不仅要抓，并且要抓紧、抓好，严格要求，少讲空话，多干实事。”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为指导，作出了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的重大决策，制定了一整套关于科教改革和发展的方针、政策。党的十五大报告，是历次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报告中对科技教育论述篇幅最多、最深刻、最明确的一次。上届政府在贯彻科教兴国战略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本届政府刚一组成，朱鎔基同志就向国内外庄严宣布，科教兴国是本届政府最大的任务。两个月前，国家科技教育领导小组已经成立并举行了首次会议。会议学习了江泽民同志关于知识创新工程的重要批示，批准在中国科学院进行知识创新工程试点，并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召开全国技术创新大会和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国家科技教育领导小组不久将召开第二次会议，专门研究教育问题。国家已经决定较大幅度地增加对科技和教育的投入。今后三年，将投入几十亿元支持中国科学院实施知识创新工程的试点。在科技投入方面，决定拿出十亿元财政拨款、二十亿元银行配套贷款，建立一个投资基金，支持中小科技企业搞技术创新。我们一定要把这笔钱用好，使其真正为中国发展一批中小科技企业起到促进作用。朱鎔基同志最近又明确宣布，中央本级财政支出中教育经费支出所占比例，从今年起连续三年每年比上一年提高一个百分点，即今年增加二十五亿元，到二○○0年共增加一百多亿元。朱鎔基同志同时指出：要把钱用得当。这个得当就是要求我们必须大力推进教育体制改革，努力提高办学效益。目前全国事业单位二千八百万人，其中一千四百万人是教育系统的，吃“皇粮”的人太多了，特别是行政后勤人员太多，不改革是不行的。高等院校要继续通过共建、调整、合作、合并，对资源进行优化配置、充分利用，同时加快后勤体制改革，精简机构和人员，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效益。
　　前几年，我们集中解决了一些教师的住房问题，使教师住房条件有了改善。今年，中央又拿出二十亿元专项拨款，对国务院部门所属普通高等学校的筒子楼和危房进行改造，解决青年教师的住房困难。中央还支持各地采取集中和分散相结合的办法，为科技、教育、文化、卫生等领域的知识分子建设经济适用房。大家都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拿出这么多钱来发展科技和教育是很不容易的。总之，我们宁可在其他方面紧一些，也要增加科技和教育的投入。但是，这些投入必须是有效的投入。科技教育界的同志一定要克勤克俭，把有限的资金管好用好，取得更好的成效。
　　我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正处在关键时期，改革也处于攻坚阶段。只有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加大改革的力度，切实把经济建设转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才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那种一讲发展就盲目上项目、铺摊子、搞重复建设、搞粗放型经营的做法必须改变，那种乱建楼堂馆所和铺张浪费的歪风必须制止，要把省下来的钱用于增加科技和教育的投入。各级党政领导同志要有战略眼光，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因为科教投入一时见不到效益而忽视这一基础性投资。舍得本钱投入科技和教育，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业。要像邓小平同志所说的那样，在别的方面忍耐一点，甚至于牺牲一点速度，要把科教问题解决好。要努力改善科技和教育工作者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充分发挥他们在我国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中央实施科教兴国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各级党委、政府及其部门也要下定决心抓好这件事。各级领导特别是主要领导要带头转变观念，提高认识，重视和支持科技、教育事业的发展，千方百计增加科技和教育投入，把这项工作真正落实到行动上而不是仅仅停留在口头上。从中央到地方，从各部门到科教界的所有同志，如果都能够高度重视科技和教育，都实实在在地在自己的工作中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而努力，科教兴国战略就一定能够落到实处，我们的国家就大有希望。
　　二、实行产学研相结合，加速科技成果转化，为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服务。
　　当前，我国科教工作还存在着许多亟需解决的问题，例如：科教与经济相脱节的问题尚未从根本上得到解决，科技第一生产力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应有作用还未能充分发挥出来；在基础教育中，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特别是加强青少年思想品德、世界观、人生观的教育，还要下很大功夫；大学里专业设置、管理机制、教学方法及其培养出来的人与社会需求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基础科研工作目标不够集中，力量分散，存在着低水平重复的倾向；应用技术自主创新能力和成果转化能力不强，特别是成套化、工程化、系统化技术的自主开发能力仍很薄弱，许多产业的核心技术还在依赖进口，产业技术整体水平特别是高新技术比世界先进水平还落后很多，等等。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应采取相应的措施，包括转变观念、树立正确的教育思想、探索科学的教学方法、认真进行教育改革；对应用型科研机构实行企业化转制，使其进入经济建设主战场，促进科技与经济紧密结合；按照“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集中力量在基础科学研究的优势领域取得突破；以市场为导向，加强应用科技的研究与开发，加速科技成果的产业化，等等。
　　这里，我想着重讲讲产学研相结合的问题。产学研相结合从“八五”期间开始，搞了许多年，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加速了科技成果转化。目前，我们要根据下个世纪知识经济时代的新形势，推动产学研相结合上一个新台阶。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深化科研管理体制改革，完善鼓励产学研结合的政策，促进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和企业在技术创新和发展高科技产业中的结合。例如，支持各大企业包括外国投资企业在高等院校建立开发研究中心；利用高等学校和国家现有科技园区的优势，进一步健全科技开发“孵化器”，组建和发展一批为科技成果转化服务的中介公司，加速科技成果市场化。高等院校要利用人才和知识的优势，努力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带动形成新的经济生长点，成为经济增长的“发动机”；要重点选择一批科研成果，在条件较好的高等学校直接进行成果转化，加速实现产业化。应用型科研院所要结合深化体制改革，主动加强与企业和高等院校的联合与合作，推动以技术开发为主的科研院所进入大型企业集团或直接转制为高新技术企业。大中型企业要提高技术创新的自觉性，主动与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加强联合，或建立技术开发中心，或合作改造和提升传统产业，或开发高新技术并促进技术成果的产业化，逐步成为技术研究开发的主体。
　　三、进一步深化科教体制改革，加强科教界的团结与合作，形成合力。
　　我国科技体制改革已经取得明显进展，“稳住一头，放开一片”的方针正在得到贯彻实施。但从总体上看，我国科技系统由于受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还存在着比较严重的结构问题。主要表现在：政府所属科研机构数量过多，水平参差不齐，整体素质还不够高；条块分割，机构重复，冗员过多，浪费严重；管理分散，调控乏力，核心高新技术储备不足。我国政府所属科研机构规模庞大，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由于重复设置，各自形成“大而全”和“小而全”的封闭体系，造成部门分割、地区分割和学科分割的掣肘局面，无法形成整体合力，其结果是科技资源分散、系统运行效率低下。上述科技系统的种种弊病，只能依靠改革来解决。我们应通过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努力建立一个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符合科技自身发展规律、有助于科技和经济紧密联系的新的科技系统结构。
　　我国高校管理体制最大的问题，也是行业分割、条块分割、力量分散、低水平重复办学、专业偏窄、效益不高，使有限的教育资源不能得到合理配置和充分利用。从“八五”开始，我们就着手对四百余所高校，以共建、调整、合作、合并等方式进行改革。到今年七月底，已有二百二十七所高校（其中成人高校四十三所）合并为九十六所，减少高校一百三十一所（其中普通高校减少九十九所），宏观办学情况有所改善。这次在国务院机构改革中，又有九十一所部门所属高校与地方实行了共建，其中绝大部分以地方管理为主。今后，将继续按照党的十五大的战略部署，加快高等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到二○○0年前后，基本形成中央和省级政府两级管理、分工负责，并在国家宏观政策指导下以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统筹为主的高校管理新体制。除少数关系国家发展全局的高校以及特殊行业、需要由国家直接管理的高校继续由中央政府有关部门管理外，多数高校包括大部分中央部门所属学校，将由地方管理或以地方为主共建、共管，主要为地方培养所需的各类人才，为区域经济和社会发展服务，这无论对地方还是高校本身的发展都是有利的。
　　这里我还想特别强调一下，科技界、教育界内部以及科技界和教育界之间的合作和团结至关重要。在现代科技和教育事业的发展中，许多重大的科学发明和发现，许多重大课题的突破、重大试验的成功，都不是单枪匹马就能够做到的，需要多学科、多群体共同协作才能完成。现在已经不是爱迪生式的个体发明时代了。科技创新既需要十分重视培养发现和选拔高水平的学术、科技带头人，还需要有高水平的“团队”，要有其他学科的合作。五六十年代，我们在十分艰苦的条件下集中优势兵力，把“两弹一星”搞成功，都是由高水平的科技带头人带领一个优秀“团队”，与有关方面合作攻关的成果。这是震惊世界的光辉范例。目前，我国的科技教育界总体来说是团结合作的，但是还要进一步加强。那种互相轻视，甚至互相拆台的陋习，绝不是我们社会主义科教工作者所应当有的。我们应大力提倡群体意识、“团队”精神，互相学习、互相借鉴、互相协作、互相尊重。不要“文人相轻”，而应“文人相亲”。古今中外，凡是科学文化的繁荣时期，都是各个学派既独立发展、又互相借鉴的时期。今天我们科教界的知识分子，更应该有崇高的精神境界，加强相互之间的团结与合作。当前，长江和嫩江、松花江流域正在抗洪抢险，广大军民排除万难、奋勇拼搏的作风，全国各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团结协作精神，都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无数事实证明，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胜利！
　　四、大力培养科教人才，提高科教队伍的整体素质。
　　科教兴国战略的实施要靠人才。人才是科技进步和经济社会发展最重要的资源。要加快知识创新，加快高新技术成果产业化，关键在人才，特别是需要一批又一批优秀青年人才脱颖而出。这是江泽民同志在这次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大会上提出的一个重大战略问题。老一代的科教工作者已为我国的科教事业，为我国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当前，尽快培养一大批中青年科教人才，是国家面临的一项紧迫的任务，也是老一代科教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一定要努力创造能够使拔尖人才脱颖而出的环境，力争在二○一○年前，在优先领域、重点学科培养出一批德才兼备的优秀青年学术带头人和重大工程技术带头人。在高等学校的国家重点建设学科中，要面向国内外公开招聘有能力领导本学科进入国际领先水平的中青年优秀创新人才，建设一支高质量的研究生导师队伍。要利用国家重点实验室、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博士后流动站和开放的科研基地等较好的工作条件，大胆地把年轻人才推上学术带头人及领导管理的重要岗位，使他们在实践中锻炼成长。
　　江泽民同志指出：“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科技创新已越来越成为当今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发展的重要基础和标志”。要创新，就必须有从事创新的科技人才，而培养科技创新人才要靠教育。建设一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是非常重要的。教师不只是应有较高的学术造诣，也应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要进一步提高教师的学历层次、思想政治和职业道德素质，优化队伍结构。大学教师的学术水平和综合素质非常重要，中小学包括幼儿园教师素质的提高也同样不可忽视。从一定意义上讲，启蒙教育、基础教育对一个人一生的发展更为重要。中小学将实施“二十一世纪园丁计划”，以培养一大批教学带头人和骨干教师。要实施教师资格认证制度，在加强师范院校建设、提高质量的同时，向社会招聘具有教师资格的优秀人才和非师范类高等学校优秀毕业生到中小学任教，努力提高中小学教师特别是农村中小学教师的整体水平。
　　同志们，新的世纪正向我们走来。党的十五大已经制定了跨世纪发展的宏伟目标。我们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就是要依靠科技进步和教育发展，实现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广大科教工作者肩负着神圣的历史责任。让我们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紧密团结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在科教工作岗位上再接再厉、不断进取，为中华民族的振兴作出更大贡献。
    ＊这是李岚清同志在部分科学家、教师座谈会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