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最大的敌人是昨天的自己(2)

郑永年:最大的敌人是昨天的自己(2)

“别人有批评我的自由”

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以后“中国模式”争论升温,在众多媒体和学者的文章中,郑永年的观点被引述颇广。

因为批评过度集权和国有垄断,郑永年为左派所排斥;因为支持一定的中央集权和现存政党体系,他也不为右派所接纳。郑永年并不介意被排除在外,对于中国的知识分子群体,他更多地将之作为一个对象进行分析,“知识分子群体非常复杂,很难成为一个阶层。这个群体中的两个边缘化次群体,则已是当代中国最具有传统意义上的‘理想主义’色彩,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左派原教旨主义’和‘右派原教旨主义’,而无论左右,都很难解决中国问题。”

即使刻意地保持距离,作为海外研究中国问题的著名学者,郑永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扯进了这场中国模式争议。

2011年5月30日,自由主义学者秋风在新浪微博发文称:“复旦的上海论坛闭幕式,新加坡人郑永年讲话,奢谈中国当下政治模式为人类最好,简直完美无缺。在下实在不能忍受这种侮辱众人智力的行径,与一研究政治哲学的朋友愤而起身离开。”

信息一出,马上引发媒体界和学术界人士的大幅转载和讨论。从不上博客和微博的郑永年并不知道自己已置身争议中心。

代替郑永年在新浪微博回应的,是他的同事、新加坡国立大学法学院副教授王江雨。王江雨称,“微博不可靠处甚多。”据他对郑永年的了解,“一、郑永年有多篇文章批评中国的政治体制,对政府利益集团批判最力,不大可能鼓吹这种话;二、郑一直是中国公民,不是新加坡人。”

王江雨稍后致电正在上海虹桥机场的郑永年了解此事,再发微博说,“郑说他从未说过中国模式完美无缺,只是指出,现在左派认为中国模式最好,自由派则认为其一钱不值。这种大对立不利于建设性讨论,要看到中国与阿拉伯和西方世界均不同这个客观事实(比如中国领导人有任期制),在此基础上建设开放竞争的政体。”

随着发言稿的公布和当事人郑永年的不正面回应,看似不可避免的笔战没有打起来。两天后,谈及此事,郑永年丝毫没有动怒,也没有辩驳什么,“我有表达观点的自由,别人也有批评我的观点的自由,这是自由主义的本质。”

对于导师的态度,郑永年在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的研究生并不意外,她说,“我们偶尔也向郑老师提起国内学者的不同意见,他总是笑笑就过了。”

对于别人的商榷和批评,郑永年从不回应。他说:“别人可以批评和挑战我的理论,我相信所有的知识体系都是开放的,都是可以被挑战的,这样知识界才能往前走。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回应。社会上有很多事情消耗你的时间,人还是要约束自己,把最大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事业上。”

解释比改造更重要

“中国太浮躁了,没有理性思考的空间,但这个社会需要有人思考。”郑永年说。在近期的几次闲谈中,他都流露出停止撰写专栏,专心做学问的想法。

郑永年笑言,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一个专栏作家,但写专栏只是业余爱好,他的主要学术著作都是用英文写就的。他把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称作“解释中国三部曲”。

“三部曲”的第一部《作为组织化王者的中国共产党:文化、再生产和转型》已于2010年在美国和欧洲出版,在这本书中,郑永年解构了中国共产党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中共都是主导中国未来的最重要力量。”正在撰写的第二部《嵌入于国家的市场:中国的政治经济学》,会解释中国的国家和市场关系。第三部《作为非民族国家的中国(暂定)》,将从民族国家的角度探讨中国国家形态的过去和未来发展道路。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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