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1996年7月,25岁的湖南伢子朱徽站在了哈满沟煤矿的山坡上。除了一望无际的荒山秃岭、戈壁荒滩,就是破旧的办公室和干打垒住房,方圆几平方公里内,如果不是个别职工家院子里的几棵树还有点绿色,几乎不敢相信这里能生存。
一起从湖南湘潭矿业学院采矿系分配来的24名同学当即打起了“退堂鼓”。朱徽说:“都挑好地方拣好工作干,还要我们干么子?”15名同学走了,他们坚信,唱高调的朱徽一定会后悔的!
然而,14年过去了,朱徽不仅没有后悔,反而在大青山下干出了一番火红的事业。
2000年,哈满沟煤矿新井田建设进入攻坚阶段,新井田地质相当复杂,打到测量深度却没有发现主采煤层,巷道建设和采掘工作处于进退两难之地。危难之机,矿里将朱徽抽调到新井项目组,担当起攻克主采煤层和主副井贯通的重任……2002年初,朱徽被聘任为矿技术总负责。这时,和他一起来的其他同学或调走或辞职相继离开了煤矿。“怎么样?到我们那儿,一套楼房一辆专车,年薪15万元。”面对如此大的诱惑,朱徽心里也颤抖过,此时他每月工资才1000余元,老婆工资400余元。最终朱徽还是坚定了自己的理想。
随着生产的发展,哈满沟煤矿生产技术力量十分短缺,朱徽本来学的是采矿,为了需要他担当起了测量、通风等工作。新井田775水平面临着主副井贯通和主采煤层的测定时,他每天工作量在14小时以上,经过不断努力,终于使775水平按计划提前实现贯通,同时也创造了该矿对向掘井距离最长、误差最小的纪录。新井田2号井经6年掘进一直没有发现主采煤层,朱徽带领攻关组冲了上去,经他的正确计算和判断,2004年8月,终于发现了主采煤层,这成为哈满沟煤矿新的转折点……
2007年底,朱徽被任命为农二师金川矿业公司副总经理。两年后,朱徽升任金川矿业公司总经理。
轮廓分明的脸膛,一抹个性鲜明的小胡子,加上声音底气十足,雍思明几乎成为矿工的形象代言人。
上世纪50年代进疆的父亲来到大青山打出农二师塔什店煤矿第一座矿井后,那一代人就把理想和信念全注入到塔什店这块热土上。雍思明除了到31团插队3年外,所有的人生都在这里度过,一种渗透到骨髓的情结再也分不开两代矿山人对大青山的眷恋。
雍思明依旧是矿工本色,下井、排险情、抢进度、抓安全,干得风风火火。这一年,哈满沟煤矿年产煤30万吨,创造了兵团单井产煤最高纪录。
可夜深人静之时,他又为矿山的人才问题心急如焚。他便闯进乌鲁木齐煤炭高等专科学校校长办公室……雍思明的真诚最终感动了校长,分校办到了矿上:18名有志青年,上午上班,下午和晚上上课。2008年7月16日,雍思明被任命为金川矿业公司副总经理兼监事会主席。
“检查矿灯,检查呼救器……举起右手,跟我宣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班次,要下井就必须过这一关。从穿衣戴帽起,到救护设施演示,到凭牌领取矿灯,到下井集体宣誓,到列队进入人车,一点不含糊,少一个环节你就别想过关,无论什么来头。在电子屏幕上,滚动播出着点名答题的结果,有奖励也有处罚。答题的内容全是安全生产常识,必须高度重视、努力背诵,并融入到具体环节中方能不受处罚。罚的是麻痹大意思想,树起的是安全生产警钟长鸣。电子屏幕显示,大多数点名答题的矿工都是受奖者。为了这个“大多数”,雍思明可没少挨骂。
为了安全起见,一口1956年建成的老井被关闭,这口井正是雍老爷子当年所建。雍思明含泪关闭老井,对着车水马龙的矿区吼道:只要矿山安全,个人的事算个啥!
十多年前,矿工出身的李建民接过这样一项重任:开发新井田。
掘进是钢钎、风钻、炸药与顽石的一场周而复始的较量。断面为9.3平方米的探井在缓缓向地层延伸,仅掘进17米,讨厌的地下水便从四面涌来,每小时20立方、30立方、40立方……李建民的队伍吃尽了水的苦头。
一天,凌晨1时,井下突然一团漆黑。眨眼间,水头像发疯的怪兽,红着眼扑向电机、水泵、电缆……“抄家伙,快抢设备!”李建民一声大吼,七八条人影冲上前去。抢险令传到地面,女工、大师傅、司机呼啦啦全下来了。借助矿灯微弱的灯光,大家抬起重达几百公斤的设备,摸索着往上爬。巷道被水冲得坑坑洼洼,稍失手便会受伤。山岩中渗出的水冰凉刺骨,滚动的石头蛋子专寻人的腿肚子磕碰。没人吭声,大家只有一个念头:把价值几十万的设备抢出去!10米、20米……水头追上来了,快,再快些!大伙气喘如牛,沿着仰角为30度的巷道摇摇晃晃艰难攀越。突然,电来了,李建民的脑海闪电般划过一个信号:快装水泵抽水!马达重新吼叫起来,只听“扑通扑通”一片响,二十几号人全瘫软在地上。
这是新井田几十次抢险场景中普通的一幕。在这里,电几乎成了生存的代名词。水泵一停,大水倒灌,巷道马上受到了灭顶之灾的威胁。两台水泵没日没夜的抽水,还是抽不尽这恼人的“阻碍”。
冬季,身着塑料雨衣的工人,一上地面便“嘎吱嘎吱”作响,寒风把雨衣冻成了硬邦邦的铠甲。在炉前得化上一大滩水,方能伸出手臂。夏日,闷热的巷道潮气袭人,抡锤、把钻的工人们已分辨不出汗和水,进了洞子,浑身上下就没干过。在这“水帘洞”中,李建民的队伍咬紧牙关干着,每掘进一米,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从沈阳请的治水专家赶到了,可面对这全国罕见的壁上渗水,也无能为力。不是暗河,也不是明水,而是出汗般往外渗。射到渗水处的水泥浆,很快被密密麻麻的水泡顶掉。李建民的队伍一面治水,一面掘进,探井在硝烟炮声中一米一米向前推进……探井的长度已达380多米。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190米地层深处,李建民和他的队伍终于凿开最后一道岩层,大煤田的神秘面纱被揭开了。这一天已写进哈满沟煤矿的历史。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