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回报父母的心对待每一位患者
陈绍洋是个低调的人。但当他重病在床,住院短短一个月时间,竟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上千条短信和200多个祝福的爱心卡片。很多得到过他帮助的人从全国各地赶来看望他,甚至他昔日的病人专程从美国、加拿大飞回来看他。
“按道理,一个麻醉医生跟患者的接触不是太多,患者能这么爱戴一名麻醉医生,这是他创造的一个奇迹。”西京医院政治部主任马晓伟说。
只有待患者如亲人的人,才能得到患者如此的爱戴。
罗兰还记得,有一次在饭桌上,陈绍洋喋喋不休地讲着他手术台上的心得:“同样几种药,不同的人用反应就不同。就算同一个病人,药推得早晚、快慢都有不同的效果。”
罗兰笑他说:“不就是麻醉那点儿事嘛,你至于那么认真吗?”
陈绍洋突然放下饭碗,郑重其事地问:“罗兰,假如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们的父母,你还会这样说吗?”
罗兰愣住了。她深知陈绍洋心里的伤痛:学医刚成,年迈的父母就相继离世。如今,他这是在用回报父母的心对待每一位患者呀。
“每次路上碰见他,我都苦笑着摆摆手说‘您先走’。”麻醉科护士长王雅丽说:“我从来跟不上他走路的速度,我理解他把时间都换算成了患者的生命。我有时跟他开玩笑,要不要给你买双溜冰鞋,好跑得更快一些?”
在他心中,病人永远是第一位的。不管病人的身份、地位如何,手术是大是小,病情是轻是重。有时深更半夜,电话一来,他就像接到了发令枪的士兵一样冲出去。这样的场景,对罗兰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2009年寒冬的一个凌晨,一名来自商洛山区的两岁危重患儿,被送到医院急诊科。孩子气管被异物阻塞,面部发紫、呼吸急促,生命危在旦夕。
刚回到家准备休息的陈绍洋,接到求援电话后赶紧一路小跑赶到急诊科。
孩子已经昏迷、急性心衰、肺水肿,病情危急。如果麻醉,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会出现心跳骤停;如果不麻醉,无法给手术医生救治机会,患儿就没有生的希望。
陈绍洋当机立断,精确用药,严密调控,经过麻醉科与耳鼻喉科通力合作,患儿终于得救。当孩子被抱出手术室时,孩子的爷爷哭着给陈绍洋和其他医生跪下了。
他回到家已是凌晨4点。不到7点,陈绍洋又赶往了麻醉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中铁二十局公安处民警万月田,是目前亚洲肝肾胰联合移植手术唯一幸存者,也是存活时间最长的患者。如今他最为感念的人就是陈绍洋。
2004年11月28日,万月田被确诊为糖尿病、尿毒症晚期、肝硬化晚期、肝肾功能衰竭,需要做肝、肾、胰联合移植才有希望。
“在我最灰心的时刻,陈教授每天都会来到我的病床前。他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语,给我分析着手术和麻醉情况。由于他的南方口音比较重,当我听不清楚的时候,他就会俯下身子,一遍一遍,慢慢地给我讲解,直到我听懂为止。”万月田含着泪说。
手术前,陈绍洋在万月田耳边轻轻地说:“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两天后,当万月田从昏迷中醒来,他又一次看到了陈绍洋。陈绍洋兴奋地说:“老万,都挺好的,你没事了。”
事后,万月田才知道,自己这次手术能遇到陈教授,真是太幸运了。“这种手术世界上只做过5例,麻醉技术要求高,术后风险大。为了不出一点纰漏,即使离家只有5分钟的路程,陈教授那段时间每天吃住在办公室,几乎没有合过眼。手术那天,从早上8点到次日凌晨,整整17个小时,陈教授和专家团队全程监护着我。”
手术后恢复期,陈绍洋几乎每天都去看万月田。
不仅仅对万月田这样的危重病人上心,所有经过陈绍洋麻醉的病人,他都始终坚持术前查房,了解病人的身体状况和各项指标,和病人悉心交流,打消病人的顾虑;术中全程监护,随时掌控哪怕一丁点病情的变化;术后随访,观察麻醉反应,交代注意事项,鼓励患者安心养病。
这一习惯,他同样坚持了30年,这在全国都很少见。在习惯的背后,是陈绍洋对生命的敬畏,对患者的大爱。他常说:“病人都希望我来麻醉,这是对我最高的褒奖。”
对于病人,他从不分贫富贵贱,一视同仁:
医院护工刘大姐的母亲凌晨3时突发急病,陈绍洋亲自到场麻醉;
一名来自河北邯郸的农民工因意外受重伤住院手术,他的妻子请求陈绍洋为丈夫麻醉。陈绍洋满口答应,并婉拒了他们的谢意;
在自己治疗神经性耳聋期间,听说有人煤气中毒,他冲上去口对口人工呼吸,病人得救了,他的耳聋却更严重了;
对患者用药,只要便宜药能解决问题就从不用贵药;
怕病人着凉,他总会在手术中轻轻地为病人盖上电温毯;
怕病人分心,推不掉的红包,他总会悄悄地打到病人的治疗费中……
陈绍洋对病人的好,在病人、同事、同行中有口皆碑。为了病人,他多次伤了爱人的心。
2008年6月12日,是陈绍洋和罗兰结婚20周年的纪念日。罗兰提前订好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傍晚,当她兴冲冲地等待着陈绍洋时,却没想到陈绍洋一见面就对她说:“罗兰,我们今天不去了好吗?一位90多岁的老红军,病情危重,实在走不开呀。”罗兰生气地一脚油门把车开回车库,趴在方向盘上委屈地哭了。
“我想不通,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都比我重要?都比我们20年的感情重要?”当罗兰第二天向医院的几位老大姐诉苦时,她们竟没有一个人向着她说话。她们都说:“绍洋这样的好医生多难得呀。你可要把他照顾好了,要不然我们都不答应!”看着大姐们认真的样子,罗兰知道,绍洋已不仅仅属于自己和女儿,他是医生,属于千千万万的患者。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当第四军医大学做出向陈绍洋学习的决定并准备宣传他的事迹时,一向处事低调的他说:“如果报道我,能让社会对医生这个职业更加理解,能够缓和当前医患关系紧张的局面,那么我愿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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