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2013年12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在辞旧迎新之际,本报特别推出“提高文化软实力系列述评”,分别从展现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夯实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根基、传播中国价值、讲好中国故事等方面,阐述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意义、内涵和路径等,并希望以此和众多专家学人一起,为中华文化复兴这一伟大理想贡献智慧和力量。
斯德哥尔摩,在无数文学大师站立过的地方,莫言用长长的时间回忆了自己的母亲——一位隐忍、坚韧、慈悲的中国女性。“我的母亲是大地的一部分,我站在大地上的诉说,就是对母亲的诉说。”
他没有宏阔地使用“母亲”一词的内涵。但也许,在这篇用汉语写成的诺贝尔文学奖演讲词中,“母亲”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丰富的征象。如同马尔克斯当年的演讲《拉丁美洲的孤独》,川端康成的演讲《我在美丽的日本》一样,文化借助它们的作家向世界发声。
莫言在演讲中向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献上敬意。福克纳创造了“约克纳帕塔法县”,莫言也将“高密东北乡”带到了世界文学的中心。这两个分属于密西西比河岸和黄河河岸、相隔太平洋的“故乡”,成了文学史上遥相呼应的经典。
细细聆听这篇演讲,能读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文化规律:每一次文化对话,都有激烈的碰撞和话语权争夺,但在每一次碰撞和争夺里,巨匠们又能穿越时空握手;没有每一次的世界性文化融合,民族文化谈不上确证自身的身份,但能彰显其世界意义的,恰恰又是它的民族性特征。
在过去的100多年里,中国人对自身文化的反省,显得比任何民族都艰难和纠结。与国家落后挨打的局面相伴随,民族文化、伦理、语言都受到了深刻的检讨。这种检讨是中国在“千年未有大变局”面前所必须面对的文化涅槃,在“历史变为世界历史”面前所必须完成的角色转型,只是其中的过犹不及和矫枉过正,也在我们对中西文化的判断上,留下了思维方式的阴影。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规模不小的中国知识群体站在了西方文化的视角上,将自己的文化视为“他者”,视为现代性中的“外来者”:可能美丽,但神秘、蒙昧、未开化、没有“德先生”与“赛先生”的立足之地。这种站在西方看东方的角度,不仅是文化的不公平:为中国文化强加了一套价值判断标准;也是为历史障目:不相信中国能走一条西方之外的“他选”之路,掩盖了以民族文化为基点完成现代转型的可能。
文明可能有此强彼弱的事实判断,但不应有孰优孰劣的价值褒贬——这种宽阔的态度,恰恰是兼容并蓄的中国文化教给它的子民的。当公元4世纪初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诏书、从此使基督教布道全欧洲的时候,中国正在经历儒释道文化融合的魏晋时代。“出世”与“入世”、“性空”与“无为”,通过魏晋玄学神奇地兼容于文明的宏大构架中,造就了中国文化千载相传的基因。当西罗马帝国灭亡、中世纪到来,欧洲进入漫长的经院哲学时代时,中国正处于文学艺术河汉灿烂的唐宋王朝,整个文化吸纳和消化外来思想的胸襟与弹性,让多元共存、和而不同成为民族文化独有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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