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我们需要怎样的大学?
近日《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公布,引发社会关注。2016年开始,新一轮高校建设将拉开帷幕,目标是推动一批高水平大学和学科进入世界一流行列或前列。
究竟什么样的大学叫世界一流?如何推进一流学科建设?我们的差距在哪里?靠钱能不能堆出一所理想的大学?11月5日,全国政协第四十一次双周协商座谈会会场,来自高教领域的全国政协委员、权威专家和教育主管部门负责人济济一堂,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观点比拼,关键词有两个:“特色”和“水平”。
座谈会一开始,教育部副部长杜占元介绍了近些年推进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成果和问题。他毫不讳言地指出,我国虽然是高等教育大国,但整体上大而不强,高校特色需要进一步彰显,水平需要进一步提高。目前,高校办学与经济社会发展存在脱节;高等教育发展不协调;高等教育分类管理、分类指导制度尚不健全。
杜占元的开放姿态,让到场的委员和专家们打开了“话匣子”。围绕如何突出高校特色、提高高教水平,大家各抒己见,时有争论却气氛和谐,透着浓浓的协商意味。
千校一面为哪般?
湖北有67所本科院校,开设英语、营销、经贸等专业的就超过50所,最终人才“产能过剩”。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在一次调研中发现,各个高校从发展规划到专业设置,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最要命的是,这些设置并非出自区域发展所需,“企业和学校仍是隔河相望两茫茫”。
标准化的过程是个双刃剑,一方面能快速提升整体水平,但它的副作用同样明显。上海交通大学原党委书记马德秀委员一言以蔽之:“有的院校急功近利专升本,有的追求学院更名大学,有的盲目争取硕博点,有的一窝蜂综合性研究型。究其原因,分类不清、盲从于指标堆砌的所谓一流,评价标准和资源配置看中的是数量规模,‘985’、‘211’、一本、二本、重点学科等显性指标没有和质量共性挂钩。”
华东师范大学校长陈群委员认为,过去20年,我国高等教育快速发展的历程有两个重要的特征:一是项目驱动,二是指标牵引。尽管两者互为补充的发展模式很好地解决了发展不足的问题,但其本身的不足也渐渐显现:“最直接的表征,就是高校办学出现了同质化的趋势,由于各种专项计划和各种评价指标,涉及到高校的办学经费和办学地位,所以对高校的办学行为有着重要的影响,一定程度上就是高校办学的指挥棒。”
“屠呦呦获诺奖给我们当头棒喝,不能唯指标论,必须打破无处不在的数字崇拜!”马德秀疾呼,她开出药方:改革过度功利的评价体系,标准要区分研究型、应用型、技能型等,赋予不同定位的高校同等地位;评价要突出特色水平,重绩效、重贡献,并依托第三方评估,形成多元评价;资源配置要改变政府完全按学生规模拨款的方式,既提高生均经费,更要依据特色水平考核绩效、配置资源。“让高校都能各安其位,静下心来在各自类型中追求一流。”
空军指挥学院原副院长朱和平委员也在此问题上作了呼应,他认为,我们现在最突出的问题是,“985”“211”等国内高水平大学,特别是一本以上的大学,几乎是清一色的学术型综合大学。这种牵引和示范作用,不仅使我国高等教育千校一面,失去特色,而且造成二本、三本学校盲目跟踪效仿,使应用型高校基本没有发展和上升的空间,造成高水平的应用型人才严重短缺。
“应抓紧制定我国高等院校的分类评价体系。当前,应该优先解决学术型与应用型两大类标准体系,对于学术型高校建议通过提高标准,严格控制规模,解决过多过滥的问题;对应用型高校则宜粗不宜细,要适当考虑不同行业背景,由国家制定通用标准,各省市和各行业、各学校可以根据国家的指导意见制定其细则。”朱和平说。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