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勾选”不是愚蠢的选择而是精明的套路

2018年的第二个工作日，支付宝推出的用户个性化年度账单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但这原本只是一场“全民晒账单”的活动，却有较真人士发现其中的“授权漏洞”，并质疑支付宝故意缩小字体不让用户留意授权内容。

遇上“默认勾选”这档子事，支付宝多少有些“掉粉”和“打脸”。

其实，若不是有细心之人以“大家来找茬”的心态来细看年度账单页面，估计我们十有八九是看不出这个首页上竟还藏着“默认勾选”完毕的服务协议。3日深夜，芝麻信用管理有限公司官方微博对此做出了回应，称这个做法“肯定是错了”且“愚蠢至极”。但至于是怎么错的、为什么纠错机制没有生效等追问，并没有靠谱的说辞。

尽管有律师认为“大多内容都是一些格式条款，不存在危害消费者利益的情况”，尽管大多数网友依然以调侃吐槽的态度说着“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它啊”——但错误就是错误，问题就是问题。作为一家互联网金融龙头企业，犯下这样“低端”的错误，已经不是原谅能解决的问题。一个企业如果因为搞小动作而失去用户的信任，那做得越大，溺爱越会成为自戕的祸根。

一个所谓“初衷良好”的解释，并不能在“默认勾选”事件上完美释疑：第一，这种错误属于板上钉钉的“有心之过”，而不是拖泥带水式的“无心之失”。字号、版式、颜色……哪个不是支付宝自己设计出来的呢？甚至连勾选的蓝色小圆点，亦是精心的设计。挖完坑之后，说一句“愚蠢至极”就了事？第二，错误的性质和错误的后果并不构成逻辑上的因果关系。帮用户默认“打钩”，这是赤裸裸侵犯用户的自主选择权。退一万步说，即便相关信息没有被滥用，谁能保证这种“手段”不会变本加厉如肥皂剧般上演？

这么多年来，“流氓软件”之所以备受诟病，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悄悄替用户勾选同意选项”。在手机APP当道的年代，智能家居APP要上传你的WIFI密码，视频观赏APP要监控你的联系人，连阅读类的APP都要随时调取你的通讯记录……“默认勾选”仿佛成为一种常态性强制选择。

根据《互联网交易管理办法》有关规定，经营者应当采用显著的方式提请消费者注意与消费者有重大利害关系的条款。换言之，如果支付宝真是“初衷良好”，就应该在年度账单之前单独醒目地设置一个可选择性页面，而不是把“默认勾选”的“坑”挖好了藏在花花绿绿的年度账单背景间。更让人像吞了苍蝇一样的点在于：如果不幸中招，用户还要自己一步步去“解绑”，这个时候平台的强势地位仿佛消失了，智能又显得不智能了。而支付宝，所有的责任就是摊手耸肩道个歉吗？

显而易见，从违法成本和承担后果上来讲，“默认勾选”并不是个愚蠢的选择，而是个精明的套路。这事儿，不能仅由支付宝自说自话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