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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虎:继承和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 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强大精神力量(2)

第二,刮骨疗毒、自我革命。前面讲的是自我修养,即每一个党员都要加强党性修养,追寻前方的理想。而刮骨疗毒、自我革命是什么?中国传统文化,包括儒家和法家都特别强调自我革命和自我完善。《大学》里面的“正心、诚意、修身”就是劝诫君子要不断地自我完善。明朝时期有位叫袁了凡的理学家讲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意为以前所有我身上不好的地方,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变成一个新人了。值得注意的是,理学是儒家的创新形态。

讲求不断自我更新的观点,在《尚书》里如“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就是要不断自我革命。而王阳明的“知行合一”更进一步,特别强调要落到实处。《中庸》里讲道,“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也就是要先从学习开始,并不断地付诸实践,如同前面讲到袁了凡的《了凡四训》一样,不断自我更新。

曾国藩为什么能够成为晚清的中兴名臣?毛泽东同志早年的时候说过:“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直到晚年,他还称“曾国藩是地主阶级里面很厉害的人物”。这种评价绝非偶然,曾国藩依靠的就是不断地自我修炼,不断地自我更新。

但是儒家的“正心、诚意、修身”主要是关于个体的道德修养。如果一个社会已经出现比较严重的腐败问题,仅仅靠个人修为是没有办法遏制腐败、创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的。也就是说,虽然个人修为特别重要,但它只是一个方面,如果已经出现了比较大规模的腐败时,必须要有铁腕,也就是刮骨疗毒、壮士断臂。所以这个时候锐意进取和勇于打破僵局的法家思想有了用武之地。《商君书·画策》讲道,“圣人知必然之理、必为之时势,故为必治之政,战必勇之民,行必听之令。”也就是特别强调,作为领导人,要审时度势,积极主动地进行改革,进行反腐倡廉建设。

《韩非子·外储说右下》里说道,“椎锻者,所以平不夷也;榜檠者,所以矫不宜也。圣人之为法也,所以平不夷、矫不直也。”在关键时刻,如果没有严格的法律,没有严格规范的制度,没有办法改变这样一个不利的状况,那么刮骨疗毒和壮士断臂就是必然的选择。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主导下把儒家的理想主义精神、君子人格和法家的锐意进取、勇于破局的精神有机融合,从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达成的一个重要共识,也是一个重要决策,即在反腐倡廉上的刮骨疗毒和自我革命,这就是我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最佳典范。

第三,制度反腐,久久为功。这点非常重要,制度反腐最重要的来源是法家思想。法家思想第一个特点就是强调“法”,而且这个“法”是成文法,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韩非子·有度》有言,“故明主使其群臣不游意于法之外,不为惠于法之内,动无非法” 。伟大的领导者在制定政令时一定是严格按照法律来执行,才能让所有的官员和老百姓看到什么是被倡导的,什么是必须照着去做的。中国共产党从创立到现在,已经让这种法律意识在全国几百万的干部里生了根,在全国14亿人民中生了根。

“有度”就是有法律,有规则。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牛栏关猫是关不住的”,即制度建设一定要到位,要具体,要有可操作性,同时制度制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实施。另外,《韩非子·有度》中言“法不阿贵,绳不挠曲” ,即法律应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2015年9月22日,习近平主席在美国华盛顿州当地政府和美国友好团体联合欢迎宴会上提到一句法家思想:“法者,治之端也。”这句话出自儒家学者荀子,其两个著名学生——李斯和韩非都是法家代表人物。尽管荀子是儒家人物,但他仍然特别强调法律的重要性。

2014年10月16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上听取中央巡视工作领导小组关于2014年中央巡视组第二轮巡视情况汇报时的讲话里提到,“诛一恶则众恶惧”。此句收录于魏征、虞世南、褚遂良等人在贞观初年受命于唐太宗,辑录前人有关治国理政著述的《群书治要》中,原文是“敬一贤则众贤悦,诛一恶则众恶惧”。习近平总书记也曾说过,“教育千遍不如问责一遍” ,其实也是教育、引导以及法律的惩处必须结合,行德要兼备,儒法要结合的意思。以此让所有人看到希望,即“敬一贤则众贤悦”。

2020年抗疫时,被授予“人民英雄”称号、在前线工作的湖北省武汉市金银潭医院的院长——张定宇,57岁,患渐冻症,妻子当时已经感染新冠病毒。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冲在前面,当时对他的提拔相当于“火线提拔”,这便是“敬一贤则众贤悦”,让所有为社会贡献的人看到了希望。

2014年1月23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听取2013年下半年中央巡视组巡视情况汇报之后发表讲话指出,要发挥巡视震慑作用。唐代御史韦思谦早就讲过,“不能动摇山岳,震慑州县,为不任职”。巡视就是要形成震慑。

可以看出,习近平总书记引用的是相当于古代的中纪委和国家监委的领导讲话。中国古代在某些时期可能形成某种有作用的理念和制度,但并没有长期保留,这是中国传统文化存在的不足之处,现在要做的就是形成一个刚性制度。

2015年10月,中共中央印发了《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一共有八条,其中第八条是“廉洁齐家,自觉带头树立良好家风”,第七条是“廉洁修身,自觉提升思想道德境界”。“修身”和“齐家”都是儒家理念,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做得非常好的一个地方就是把中国传统文化中尤其是儒家和法家的那些好的内涵和思想在当下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2016年10月27日,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通过《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第三条里面特别讲道,“党内监督没有禁区,没有例外,信任不能代替监督” 。这句话讲得特别好,“信任不能代替监督”,与《尚书》中“人心惟危”相互契合。说实话,没有监督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犯错。很多干部二十多岁很廉洁,三十多岁也很廉洁,却在五十九岁时发生悲剧,原因在于这些干部可能会认为我这一辈子很廉洁,所以到最后几年反正也升不上去了,就开始腐败。所以监督是必须的,信任不能代替监督。

党的十九大之后,制度建设进一步强化。2018年3月20日,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监察法》。会议决定设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监察委员会。国家监察委员会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负责,并接受其监督。

所以现在中国的纪律监察为什么取得那么大的成就?跟制度建设有很大的关系。2018年8月26日,新修订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公布。2018年11月2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纪律检查机关监督执纪工作规则》。这些条例、规则制定的根本原因就是“治人者必先自治,责人者必先自责,成人者必先自成”。其实就是习近平总书记那句通俗易懂的话:“打铁必须自身硬”。

2019年5月13日施行的《干部选拔任用工作监督检查和责任追究办法》第二条,“突出政治监督,从严查处违规用人问题和选人用人中的不正之风,严肃追究失职失察责任”,表明被提拔的人,如果以后犯了错误,提拔的人以及提拔之人的机关、领导,都要负责任。

2019年9月4日,中共中央印发了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当共产党员做事情做得不到位或者是违纪违法时,必须要追责问责,这也是为什么2020年疫情那么严重时,中央政治局派到武汉去的中央指导组中副组长的主要工作就是问责。只要在抗疫过程中有事情做得不到位的情况,马上就问责,做得好的立刻就表扬,如“火线提拔”“火线入党”。

2020年6月20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职人员政务处分法》。也就是只要是公职人员就照此处理。在此特别要总结一点: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制度反腐,并不是简单地把法家思想运用于现代,而是把它积极有益的精髓和现代的法治思想、现代的法律理念进行有机融合,才创造出了马克思主义思想指导下的现代反腐制度体系。这点非常重要。

制度建立以后要不断地用制度来推动其落地。坚持不懈地进行制度反腐是中国反腐倡廉的一个重大的创新,是中国建设成为法治国家的重要基础,以此从根本上解决中国历史上的贪腐痼疾,实现风清气正、社会和谐,人民安居乐业、人民当家作主。

责任编辑:范璧萱(实习生)校对:叶其英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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