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进出口:预计2024年出口、进口总额的自然同比增速均会有所上升
综合拉升和压低因素,预计2024年出口、进口总额的自然同比增速均会有所上升。
出口的拉升因素方面:第一,2023年地缘政治冲突不断,美欧单边“去中国化”的系列操作,贸易壁垒高筑,全球主要经济体外贸增速集体下滑,对2024年形成了低基数效应;第二,美国大选临近,美国当局在大国关系中以稳为主,将利好中国对欧美出口形势;第三,《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对中国出口的拉动作用持续显现,东盟已经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RCEP的生效将促进中国与东盟各国的多边贸易往来。
出口的压低因素方面:第一,全球经济下行压力犹存,高通胀风险仍在,使得全球贸易不确定性增加,海外需求减少,不利于中国的对外出口;第二,全球贸易逐渐脱钩,使得全球贸易重组,一段时间内将对全球外贸产生惯性收缩。
进口的拉升因素方面:第一,中国国内经济复苏继续,内需扩张,促进进口增速上涨;第二,“一带一路”峰会的成功召开以及RCEP的全面落实,均加强了中国与贸易合作伙伴国的紧密联系,促进了多、双边贸易往来,利多中国的贸易进口上涨;第三,全球大幅快速加息周期或有改变,人民币继续短期快速升值预期改变,利多进口。
进口的压低因素方面:第一,中国国内结构调整,房地产、基建投资等传统“稳增长”手段被弱化,进口增速受到相对制约;第二,尽管2023年10月以来中美、中欧高层互动增加,但并未扭转欧美对中国战略层面的规划,外贸不确定性仍在。
(二)总供给的自然走势
预计2024年总供给的自然走势受人口因素、西方国家的技术“封锁”、能源价格波动、汇率波动以及国际经济环境五个方面的影响,总体来看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下滑趋势。
1.人口因素
从当前中国人口的出生率走势来看,2024年总人口降幅还将进一步扩大,劳动力人口数量也会不断减少。从2011年至2022年期间,全国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从69.8%降至62.0%。与此同时,2022年60岁及以上人口和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分别为19.8%和14.9%,分别较2021年上升0.9和0.7个百分点,显示老龄化现象仍在不断加剧。随着人口的减少,劳动力开始萎缩,从长期看,劳动力要素的短缺以及随之而来的劳动力成本上升,将会制约中国经济的潜在产出,同时,年轻劳动力减少和老龄化将不利于通过人的流动、集聚和交流产生科技创新,导致社会整体创新能力下降,减小科技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推动和贡献,同时压低总供给的自然走势。
2.西方国家的技术“封锁”
2022年8月9日,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了《2022年芯片和科学法案》,拉长对华科技制裁清单,意在重塑美国在世界半导体制造领域的霸权地位。2023年1月27日,美国联合日本、荷兰于华盛顿签订关于扩大对华芯片技术限制的协议,联合日本和荷兰对华施压。除了发布相关法案外,美国对中国企业实施针对性遏制。截止到2023年10月,BIS涉华实体清单共发布32次,其中2018年2次、2019年5次、2020年7次、2021年6次、2022年2次、2023年10次,清单包括中国科研机构(研究/院/中心)117家、人员16名、高校9所、国家机关19个,相关企业586家。从实体清单发布次数来看,2023年达到了历年新高,并且这种趋势还将持续。
3.能源价格波动
预计2024年国际原油价格主震荡区间为70至90美元/桶,若中国经济进一步复苏叠加美联储降息,油价有望出现季节性走强行情,整体来看2024年油价中枢或将继续下行,小幅低于2023年水平。另外,从不确定性风险因素来看,全球经济活动持续复苏及原油产量受限,如美国原油产量受极端天气的影响、欧佩克及其合作伙伴实际减产幅度超预期(计划外停产以及投资持续疲软),或支撑2024年国际油价。同时,长期来看,随着地缘政治影响趋缓,未来由于可再生能源的快速渗透和双碳政策目标,煤炭、天然气价格也面临来自脱碳趋势的长期压力。预计2024年能源价格或将继续高位运行,但整体小幅向下波动,有利于中国总供给的自然走势。
4.人民币汇率波动
2023年人民币汇率先降后升,呈“V”型走势。随着美国、欧洲通胀率的下降,全球货币政策预期的改变,后续人民币汇率存在平缓上升的趋势。2024年中国经济基本面继续修复态势、美联储利率政策、国际地缘政治关系是引起利率波动的主要因素,美国经济走势的不确定性引致美元指数的变化也将进一步增加人民币汇率的波动,进而影响中国进出口企业、金融市场和宏观经济基本面,仍然需要继续密切关注。
5.国际环境
2024年随着中美关系短期战术性缓和叠加美国通胀回落,美联储逐步退出加息,中国对美出口可能面临阶段性回升,两国关系趋稳或将对中国对外贸易产生积极影响。同时,未来中欧关系消极性趋势仍存,但随着全球发达经济体逐步走出高通胀环境,中国对欧贸易或有阶段性恢复。因此2024年中国与最大的贸易伙伴欧美的关系短期或有缓解,将小幅支撑中国总供给的自然走势,但若国际政治经济环境恶化,贸易摩擦以及意识形态领域的争端将可能通过影响关键中间投入品的可得性抑制中国总供给的自然走势。
(三)总结:宏观经济将是供给、需求双恢复的格局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虽然2024年我国面临多种不利因素,但“综合起来看,我国发展面临的有利条件强于不利因素,经济回升向好、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没有改变”。
自然走势下(即没有政策进一步干预下),2024年中国宏观经济将是供给、需求双恢复的格局,但仍低于潜在增长率。预计2024年中国GDP的自然同比增速可能较2023年有所回落,我国2024年面临的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其主要影响因素包括:一是房地产因素,当前房地产市场处于产能去化阶段,从2023年10月份房地产投资数据来看,没有显示出止跌趋势;二是非低基数效应,受疫情影响,2022年GDP增速为3.0%,是历史较低值,对2023年形成明显的低基数效应,但这种低基数效应对2024年不存在;三是全球产业链断裂的影响依然在扩散中,对经济造成的冲击短期内难以消除;四是中国国内正处于经济结构调整、新旧产能替换时期,长期看“调结构”是为了经济长期的健康发展,短期内“调结构”与“稳增长”有可能产生相悖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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