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鉴传统文化 建设先进文化（6）

先进文化

什么是先进文化？我个人的理解，先进是有两个角度。一个角度是说，有一些东西是跟这个落伍的对比起来的，有一定的标准。比如说比较迷信、比较崇尚暴力的文化，比较过于理想化的文化。其实，文化中过于理想化或者急功近利，都是不好的文化。这是一个角度，也就从落后跟先进之间的对比来看出先进和落后。另外一个角度，所谓的先进文化是因时而异的。中国古代儒家有一个说法叫时中。这个时中其实就是说文化的先进，也就是说，今天的文化假如跟社会发展正好相吻合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先进的文化。

从文化的角度上来说，我们过去追求理想主义，我现在给加了一个限定的意义，叫做务实的理想主义。我觉得我们应该有理想，但是要务实的理想，而不是说理想越高越好。其实，理想最主要是能够激发我们的斗志，如果理想不能激发斗志，大家够不着，就太远了，那就不是好文化，就带有一点虚无缥渺的感觉。所以，我们的文化应该是一种务实理想主义，我认为这两者结合起来是一种先进的东西。另外，理想也好，道德也好，我们必须要把它变成一种具体的美德，或者具体的品德。实际上，过去我们讲的道德，一种叫理想道德，一种叫义务道德。儒家比较讲理想道德，民间比较讲义务道德。我认为，要把理想道德跟义务道德结合起来。就是说，我们道德中是以义务为主，但是要有一些理想的引导性，这样会比较好。一个人比如说很清廉，在历史上无论是在儒家还是法家，都会认为是一种非常好的道德，放在今天也是很好的道德。实际上，我们社会的文化是由这种公共的文化，包括公共管理的这种文化来引导的。

今天政府的官员，在社会中要寻找一种自己的文化定位。这个文化定位要转变过去的概念，公务员就叫公务员或者叫官员，不要叫公仆。公仆我觉得一方面概念不好，另一方面概念也没有反映真实，还容易产生误导：一个误导就是说别人对你可能要求太高，另一个误导是假如公务员的薪水在社会中比较高的话，那人们会觉得这个公仆比我拿的还多。我认为这种观念不对，因为公务员是社会的精英，我们叫学而优则，最优秀的人才当公务员，应该比社会平均的工资拿的多一点。所以我一直反对公仆这个概念。

其实，大公无私本来就是来自于两个传统。一个是道家。道家认为天地没有私心，自然没有私心。一个是法家。法家的传统就是大公无私，是指一个人有很好的职业道德，按照这个公的标准去做，不要把自己私意放在其中。所以，大公无私其实是讲一个人有职业道德，不只是讲这个人无私奉献。中国古代有一个字我认为就非常有歧意，就是自私的“私”。我们经常讲自私自利，凡是做对自己有好处的都叫自私，这是错的。所谓自私，是一种道德，指品德有缺陷的。所以，我们应重新塑造一种公务员形象，塑造这种公共管理的文化，这种文化才能建立起人们对文化的信心。在一定程度上，我支持高薪养廉。我认为，一个官员是这个社会的精英，他就应该得到高薪，这没什么好说的。一个社会最杰出的人士，或者是说经过选拔出来的人才能任这个专业职务，他的薪水一定要比较高，这是一个公平的报酬。

当然，这个前提就是我们现在官员的队伍太庞大了，但我认为高薪可以做到。为什么垄断企业的人可以拿几十万的工资，而官员不能拿高薪？垄断企业有什么风险？垄断企业是世界上风险最小的一个行业，什么都不用干，就坐在那儿就数钱。你看中央电视台，要让我当广告部主任，别的我不敢说，一连给你弄一百个亿的广告收入，我都不用出门一步，大家都会主动找到我办公室来。这也就是说，垄断企业不涉及到任何人的贡献，就不应该让他们的工资那么高。我认为，现在我们是分配体系的问题，不是官员不应该得到高薪的问题。另外，我们既要让官员做贡献，但也要有激励。不能说官员就应该多为人民服务，你多给他一点报酬，这是公平的。我们的文化当中，应该鼓励一种公平的文化，这是先进文化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我讲的不是公务员本身，而是把公务员作为一个例子来强调。

我们现在应该注重那种很务实的、公平的、具体的品德，当然包括科学发展观。这也是一种先进文化。我认为，科学社会发展观是一种很好的文化，只不过中国科学这个概念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去深入讨论，把科学等同于技术，或者把科学等同于一个泛泛的东西。其实，科学首先是一种理念，就是想用一种有效的、合理的、经得起推敲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其次，科学就是强调规律的探索。再次，科学就要付诸于理性，科学跟理性是依次的。我们的文化理想太多，价值判断的东西讲的太多，必然会不重视事实判断。我们有时候往往用价值判断来代替事实判断，这实际上是对科学的一种冲击。就像大跃进我们要实现什么东西，大家就冲动起来把锅什么全砸了，最后大家一起来搞一个事实上的价值。这是我讲的第一个理解。

第二种理解，从社会理想来看我们的先进文化。我们现在的社会就是先进文化，能引导这个社会去实现下一轮的目标。我讲的这个社会理想，不是最远的那个理想，是下一轮的这个理想。比如说再过20年我们应该达到什么样，这个先进文化应该能够引导我们来实现这样的目标。我认为能够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应该有平等，有和谐。和谐，就是抱怨越来越少，人们越来越安全；就是小康，中产阶级占大头。现在全国算起来，据说中产阶级占全国人口的10%。当然，我们还要得到国际地位，就是我们的文化跟国际上人们所遵从的一些价值能够对应起来。

我前面讲的和谐中的和而不同，就是大家都有个性有差异，然后结合在一起，这叫做和谐。实际上，和谐当中的文化有两个要素，第一个要素凡是原则性的东西要统一，凡是非原则性的东西要包容。比如说我们的文化政策要统一，这是一个原则，主流价值要统一。实际上，和谐是要强调包容性，不是要强调统一性，要丰富而不是单一，这点很重要。

普通的理想或人性中所需要的共同价值，在不同的时代人们的认识是不一样的，所以第二层次，我们要去思考当今世界比较公认的价值是什么，我们不一定接受，但要跟大家对应，不能够说我反对他。过去有一句话，叫凡是敌人赞成的，我们都要反对。其实，敌人跟我们之间的差别，只在于某一些方面的差别，不是所有的差别。我们社会主义只在重大的事情有差别，在其他方面都没有差别，就是关键性的东西要分明。比如说一个坏人，除了做恶以外，剩下的东西是不是跟我们全都一样？这道理就很清楚。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社会，都要过好日子。当然到今天，我们的认识价值跟以前不一样，跟封建时代很不一样，那个时候都很尊重贵族的地位，但今天没有人再说歧视。今天，反歧视肯定是一个世界的普遍价值，不管是对女人歧视，还是对肤色歧视，这肯定是当今的普遍价值。

第三个层次，是维持社会发展的一般价值。我们这个社会想存在想发展，都要有一个一般的价值。这个一般的价值就是尊重习俗、诚信、搞好家庭等。

第四个层次，是社会主义社会的核心价值。社会主义社会核心价值是什么？这个是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社会主义社会核心价值构造平等和公正，这是最重要的价值。当然，我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里面也有社会主义本身所需要的自由民主，但这个自主和民主应该从两个角度来考虑。一个角度就是从一般的社会的角度来理解，任何一个社会尽可能要增加自由和民主，这跟政治没有关系。第二个角度，社会主义要完善自由和民主，就要根据自己的时代特点来完善，它要有一个下一步的理想，就是讲20年后我们社会主义的民主和自由完善到什么程度，这个核心价值还有很多其他的考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不是孤立的，不是人为造出来的，而是跟其他的人的价值之间有交叉，跟这个社会的价值有交叉。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来讲，我认为基本的制度和核心价值应该是价值优先，制度放在第二位。也就是说，我们社会主义的核心，这个价值是指导性的，然后我们社会主义制度是在这个价值的指导下来完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是一个最优先考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