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宁:知识青年何处安放躁动的年华(3)

张墨宁:知识青年何处安放躁动的年华(3)

出生于1988年的袁方是陈奇的室友,2010年毕业于北京联合大学广告学专科。在一家广告公司短暂工作的经历至今让他很不愉快,自己的文案创意成为经理的构思来源,最终得以采用,但成果却没有他的份。这让他打定主意永不进私企,也没有再做过一份全职工作,家里的汇款和每星期一两百元的兼职促销收入是他目前的生活来源。“不工作就不能活了吗?”当记者问起自考本科通过后的打算时,袁方这样反问。

自考的课程还剩3门,在老家内蒙古已经疏通好关系的父母只等着他拿到毕业证书。“谁都想找一个稳定正式的工作,在北京能去的全都是私企,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对吧?”袁方觉得,离开北京能过得更好。

工作低微、没有户口、收入仅能果腹,初出校门时,打拼于底层的大学生尚且能够用向上的目标消解现实的苦闷,而当他们逐渐步入买房、成家、抚养子女的生活轨道时,社会对高等教育的回馈与他们的需求有了更大的落差,信念便开始瓦解。

26岁的钱琦很快就要辞职回安徽老家了,她已怀孕一个多月,仍与丈夫分住在一幢筒子楼的二三层。以目前两人的收入,租个单独的房间太奢侈,只好维持现状。一间20多平方米的宿舍挤着8个人,2009年来北京考专升本时,她就住在这里。父母希望她拿到本科,然后考研。课程上了两年还是没能全部通过,钱琦决定放弃。她找了一份培训学校的助教工作,结婚、怀孕,现在他们再也扛不住在北京的生活了。回去亦或留下,不只是漂泊和稳定的选择。身份差异主导就业已是整个中国的普遍趋势,只不过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身份标签以学历和学校区隔,而中小城市更强调家庭背景和人脉关系。两相权衡,大城市的相对公平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尤其是那些寒门子弟,毕竟,学历和学校这样的标签,都还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换取的,而出身却无法选择。“很多北京高校的毕业生也开始往下面走了,但他们往往不会有特别好的平台,在中小城市,知识和才能反而不是最重要了。”廉思说。

就这样,过去10几年下来,这个群体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郊区越聚越多,在因为蚁族这个新鲜的命名被主流社会短暂地关注了一下之后,现在他们又被扔回了角落里,具体有多少,也没有人说得清楚, 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中国人才发展报告(2010)》曾保守估计过北京的情况,至少有10万人以上。

改变命运

也有一些人选择扎在北京,设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考研,是最直接的通道。据教育部统计,2012年全国研究生考试人数为165.6万人,比去年增长9.6%,创历史新高。

毗邻人民大学南门的万泉庄是北京考研族的聚居地之一,由于离北大、清华、北理工、北外的距离都不算远,万泉庄往往是他们的首选。去年来北京后,高磊就住在这里。1989年出生的他毕业于山东中医药大学法学专业,今年是他第二次考研。初试成绩刚刚出来,352分,能进中国政法大学的复试,他立即报了一个复试辅导班。

即使在济南当地,高磊的学校也没什么名气。大学毕业前,他曾去一家家电零售公司应聘法务,法学专业、通过司法考试这两条他都符合,第三个要求却将他拦在了门外:学校必须是一本。“读了研究生,差别应该会很大吧。”高磊这样想。他觉得即使不能当公务员或者进国企,做个律师也还不错。同村一个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了北京一家医院,并且申请到了户口,这让高磊以为,取得硕士学位就等同于拿到户口。“不是说硕士以上学历可以申请北京户口吗?”当他听到这两件事并没有直接关系时,怅然若失。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0

精选专题

领航新时代

精选文章

精选视频

精选图片

微信公众平台:搜索“宣讲家”或扫描下面的二维码:
宣讲家微信公众平台
您也可以通过点击图标来访问官方微博或下载手机客户端:
微博
微博
客户端
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