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防止经济“快落”
中国经济时报:在这种经济增长的转换期内,可能出现一些什么样的风险?如何防范?
刘世锦:国际经验表明,增长阶段的转换往往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这一时期具有超过以往的内在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日本、韩国等就在这一时期出现过比较大的波动。
从近期看,有两种容易出现、因而需要防止的倾向:一种是“推高”,试图回到以往的高增长轨道。在一些地方,政府换届后增长冲动上升,有可能助长这种倾向。特别当短周期回升时,但中长周期实际依然向下的情况下,容易出现过度乐观的预期。在对2013年增长速度的预测中,似乎已经出现了这种状况;另一种情况是“快落”。2012年上半年一度曾出现这种状况。 2013年当短周期上升结束开始回落时,尤其需要关注是否发生“快落”的问题。
表面上看,这两种倾向方向相反,但现实中很可能互为因果,成为一个连续过程。短期内人为推高速度,超过潜在生产率水平,出现通胀压力和金融风险。这时被迫调整,而一旦进入下行轨道,又可能出现“快落”,正所谓“大起大落”。这几年我们讲稳增长,在增长阶段转换期,“稳”的必要性更强,难度也更大,更应强调“稳”字当头。能稳住,不出现大的起落,就是很大的成功。
因此,增长阶段转换期的宏观政策主要基调是“托底”而非“推高”。能保持7%—8%的增长就很不错,如果出现过热苗头,应及时刹车;另一方面,要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防止“快落”上,做好必要的政策和项目储备,一旦问题出现,能及时有效地出手。如果转换过程较为顺利,两三年就可能进入中速增长阶段,这个阶段的增长均衡点是多少还有待观察,可能一个探底或 “试错”过程,估计将落在6%—7%之间。
新增长阶段要上“两个台阶”
中国经济时报:未来一段时期,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来自于哪些方面?
刘世锦:如果说过去30多年的高增长阶段主要是“铺摊子”,新阶段则主要是“上台阶”,而且是两个台阶,一个“产业升级”的台阶;另一个是“创新”的台阶。在这一背景下,新增长阶段将可能涌现出一系列新增长点。
一是基础设施投资。投资增长仍有较大潜力,如高铁、地铁、中西部地区等。问题是如何在防控风险、提高效率基础上的促进投资增长;
二是城镇化。中国的城镇化应该还有20个百分点以上的增长空间,涉及到两亿多人。现有城镇常住人口中,仍有近20个百分点的非户籍人口。有研究认为,这部分人群解决户籍问题后,其消费将会增长30%左右,相当于6个百分点的农民进城;
三是产业升级。2010年,中国工业增加值率是23%,而日本是31.4%,美国是38.5%。如果通过产业升级,达到日、美的水平,就有30%—70%的提升空间;
四是消费升级。收入倍增规划的实施将有助于提升消费比重。城市中等收入阶层(中产阶级)是拉动消费增长的主要力量,预计这一群体的比重到2020年将到达45%;
五是更大程度、更高质量地融入全球分工体系。通过改进贸易和投资活动,提高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并在某些领域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如与基本建设能力相关的对外贸易、劳务输出和投资等。
六是创新。中国在不少领域已经表现出巨大的创新潜能。除了技术创新外,商业模式创新也不容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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