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政党是利益集团的代表,中国共产党是人民利益的领导党
玛 雅:如果说,中国共产党今天管理着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它要继续引领这个民族往前走,是否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历史观,来维护自己的执政地位?
曹锦清:从革命向建设、改革转变,是否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历史观?所以前几年党内就出现重大分歧,有人说要换旗子,换掉共产党和社会主义的旗子,举第二国际社会民主主义或者民主社会主义的旗子。我说这些人是政治上的盲人,换旗怎么换?所以说,历史观的丧失带来了迷茫,重建历史观我们遭遇到许多困难。
玛 雅:主张换旗是痴人说梦。十八大说得很清楚,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
曹锦清:既不走老路,也不走邪路,既反“左”,又反右,正路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这条路上要达到三个自信。一个追赶中的国家要达到自身的道路自信乃至三个自信,这在世界上还从来没有过。
从当代政治来讲,重建史观是重要的,因为中国共产党是领导党。领导党的责任是什么?你要告诉这个整体,中国从哪里来,现在何处,未来到哪里去。所谓领导就是中国共产党引领我们走,我们跟随它的引领。所以对中国共产党来讲,目标特别重要,按照这个目标设定历史发展的脉络特别重要。你有一个目标,人民认同你这个目标,愿意跟你走,认同你有这个能力,这个能力叫执政能力,你的领导权是从这里获得的。然后你通过分步实施,大体上获得成功,你的领导权就稳固了。一个领导党一定要有历史观和整体观,你是为整体的和未来的目标服务的。
玛 雅:这也是中国共产党和西方政党不同的地方。西方政党是利益集团的代表,不是整个民族的守护者。
曹锦清:所以我叫西方政党为代表党,它只代表某个利益集团。理论上讲,西方民主制不需要领导党,因为整体不在了,只有一个一个利益集团。这种偏私的代表党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在过去和未来,它在当下。西方那套制度和它的社会是配套的——个体的、市场的、当下的,里面组成不同的利益,然后由不同的党来代表。这个党代表不好四年再换一个,永远反映了所谓变动着的舆论情绪。这种情绪是通过民意测验和选举票数来表达的,甚至把卢梭“公意”这个词也去掉了,就只众意了。卢梭研究公意和众意两个词,公意是永远指向整体和长远的根本利益的。后来在黑格尔的历史哲学里,公意变成了历史演进的逻辑。在列宁的历史观里就更重要了——群众、阶级、政党、领袖,领袖发现公意。在我们的历史观里也是这样,领袖和政党发现公意,所以那时候说,听毛主席话,跟中国共产党走。为什么?公意在此。
玛 雅:西方政要是选票驱动的,所以不会为了国家整体利益牺牲利益集团的利益。而且四五年一换人,决策是短期行为,没有长远目标。
曹锦清:这可能是市场经济最终会带来的一个结果。但是中国不一样,因为还在追赶。只要把追赶作为目标,把民族复兴作为目标,而且获得了几代人百年来的支持,在当代人的意识里还存留相当一部分,那么这个领导的党就会继续存在。
市场经济社会,从一般民众的精神需求来讲,包括知识界,对历史观的要求会淡化,因为时空观念发生了变化。但是只要追赶的任务还没完成,对执政党来讲,这就还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你是领导党,代表的是全体人民和全民族的根本利益,领导的理由就是百年使命,实现民族复兴。你有这个能力去判断、决策和领导,你就能获得民众的拥护。
玛 雅:这个党的执政地位就有合法性。
曹锦清:就无需通过四年一次的普选来获得合法性。四年普选制度在那些玩得转的国家,像美国和欧洲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它最大的优点是,老百姓会永远提出政府无力完成的任务——我叫它政府职能超载;政府完成不了,就可以通过换届来把责任推卸掉。它是周期性地释放责任的一种政体形式,在减除政治压力方面是很优越的一种制度。比如小布什在中东打了8年,搞得一塌糊涂,无法收拾,那么就换个党执政。因为有两个党,再换个人,按不同的排列组合有几种方法,这样就是解压。
相比来讲,中国共产党执政带来的困难就是它的责任太重,而且是累积的责任,从1949年开始累积到现在,甚至延伸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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