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华：中国共产党的创立及其革命道路的开辟（4）

三、中国革命道路的开辟

我们看第三个问题，特色革命道路的开辟。我们讲这样几个过程，第一，上山。毛泽东带领的秋收起义部队就往南走，去哪儿？应该说去了湘南，就是湖南南部。因为八一南昌起义失败以后，他这个部队，周恩来领导的，也往南走，到广东去，那时候苏联答应给支持，给提供武器，但是原来是5000人，打了之后剩了4000人，打一天又跑1000人，所以最后毛泽东一看，周恩来的部队一集合，只有800多人了，不到1000人。当时士兵每天早晨吃完早饭，大家见了第一句话是什么话？兄弟，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不干了？包括林彪，林彪当时也参加了南昌起义，是基层干部，他有一天也找到朱老总，他说我也要走，朱老总说你可以自己走，你不能带走部队。林彪就走了。晚上吃晚饭的时，朱老总发现林彪回来了。朱老总问林彪，你怎么跑回来了？林彪说一个人跑很危险，在山里面土匪流寇很危险，还是干革命吧。所以看出来边走队伍损失很大的。这是第一个，斗争方向转变，毛泽东说我们要上山去隐蔽革命的实力。

第二，我们党要领导军队。要统战山大王。第一，攻打长沙到转向山区。当时在湖南和江西中部有一个罗霄山，有一个井冈山，那里面有我们的战友，那就往那儿走。但是怎么领导这支部队呢？毛泽东有一次给士兵讲话，他讲话的时候墙头上爬了个小孩，这个小孩后就是胡耀邦。胡耀邦后来回忆这个历史，他说当时毛泽东给士兵讲话，毛泽东这么说的，我们现在就好比是一块小石子，蒋介石是一口大水缸，只要我们团结的紧，打得勇，总有一天我们这块小石头就要打破蒋介石那口大水缸。当年只有12岁的胡耀邦爬在墙头上听到一个高个子湖南人在讲话，还有一个小孩叫杨勇，是胡耀邦的亲堂弟，他们听完之后，终身铭记这个故事。胡耀邦后来讲，毛泽东当年讲小石子可以打砸大水缸，当时听完之后，感到一种信仰的力量。

但是怎么带好部队呢？说实话当时秋收起义的部队，很多都是军官，军官有什么特点？金牙、金戒指、大皮带、大军靴，一看就是哪个是军官，哪个是士兵。绑腿的是士兵，毛泽东一看，这个官兵差距太大了，就在当时三湾进行改编，第一就是官兵平等。军官你愿走就走，你只要愿意留下来，你晚上给士兵打洗脚水。人家都是当兵的给当官的打洗脚水，现在开始当官的给当兵打洗脚水，开始当兵的还不敢，还害怕。后来搞士兵委员会，士兵可以给军官提建议，设党代表。三湾改编就是要培养官兵平等原则。所以大家当时一打仗，看不出来谁是士兵，谁是长官。

往哪儿去呢？井冈山上有两个山大王，农民山大王，一个是袁文才，一个是王佐。这两个人有一个早年参加过共产党，后来脱党了，找到组织了。但是还是响应党的号召的。但是有人反对毛泽东这个建议，他说我们共产党怎么能做山大王呢？毛泽东说上山做革命的山大王。我们这个山大王是特殊的山大王，是共产党领导的，有主意，有政策，有办法的山大王，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工农武装。在毛泽东讲完之后，大家信服了。就给袁文才、王佐写信，说我们想在这个地方落落脚，我们剩七八百人了，多少天都不吃饭了，能不能落个脚啊。袁文才就回了封信，并不希望毛委员的部队在井冈山落脚。后来有人就给毛主席建议，给他面子，他还不给面子，派人把山给他平了，毛委员说你们看看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老儿能把农民山大王给平了呢？还是先理吧，所以当时毛泽东就写信给袁文才，我要拜访你一下。袁文才还以为是鸿门宴呢，就在一个寺庙里面等毛委员来，而且周围设了伏兵，但是看毛委员只身一人，只带着警卫员骑着马来了，而且毛委员说我们只是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下，而且一次性给你提供150条枪。当时袁文才、王佐两个人武装加起来不到100条破枪。袁文才一看毛委员确实有真心，所以袁文才答应他们，说这样吧，我把你的伤病员收留在我这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打围子，你在井冈山周围打土豪，劫富济贫。

毛泽东又跟王佐联系，也答应给他提供七八十条枪，王佐很感动，王佐说我给你提供稻谷，一次给了几百担稻谷，解决了吃饭问题。所以毛泽东带着不到1000人在井冈山才得以落脚。井冈山地产丰富，群众支持，而且大山里面敌人也不易来。但是真正安了家之后，怎么在井冈山发展呢？这也是当时的头等大事。山贫民瘠，虽然物产丰富，但是总要生活。第一，怎么住得下？第二，怎么吃上饭？第三，怎样打得赢？你驻军了，敌人就会来围剿你。毛泽东说第一个事造房子。他说造房子，主要是讲的加强党的组织建设。他说党支部是党的基础，就像造房子一样，基础不牢固，房子就会倒掉，一定要搞好团结，把党支部搞好。军队怎么发展？军队的主要任务是打仗，但是要做好群众工作，因为我们是人民军队，筹款做群众工作。刚开始来了部队，老百姓还不信任它。毛泽东为了培养群众和军队的感情，我们知道后来提出了三大纪律、八项主义，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看起来是一个很小的细节，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当时我们士兵行军的时候饿了，拿了群众的稻谷，在地里扒稻谷吃了一个，毛泽东就让人在稻谷旁边插一个木牌子，我们士兵饿了，吃了老乡的几个稻谷，银元埋在这个地方。有时候行军太快了，来不及用钱买，就压个条，行军回来再给老乡钱，买稻草都要交钱的。通过这么一个一个事情，培养与当地群众的阶级感情。

这个时候，南昌起义的另外一支部队，我们知道后来打垮了，打垮了之后，周恩来重病，后来做小船，聂荣臻保护到了香港，后来朱德、陈毅带着部队到了湖南南部，听说毛泽东等人在井冈山，他们来会师，这个部队很大的。两军会师以后，达1万多人。包括彭德怀带着部队也上了井冈山。彭德怀说，井冈山在常人看来，满目皆篱，无路可寻，可毛泽东却看出一条别人干不见的路，希望之路、光明之路、革命成功之路。

毛泽东就请教袁文才、王佐怎么打仗。他们就讲敌人来我就跑，朱德和毛泽东就把它提炼、升华、总结，成为一套灵活的游击战略。叫敌进我退，你来我走，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就是骚扰战术，你来我飞，你去我归，人多则跑，你的部队多了，敌人部队多了，我部队少，我跑保存我的实力。你的人来的少了，人少则搞。所以毛泽东这个战略战术，任何的兵法里都看不到的。后来我们谈到几次反围剿，一次一次取得成功，成为我们后来取得成功的关键。

怎么住得下呢？毛泽东有一个比喻很形象，他说大家打狗的时候看到没有？打狗靠墙，狗咬你的时候靠着墙更安全一些。说我们要在军队里发家，第一是落脚，第二是发家。我们要安下家来。粟裕也回忆，他说毛委员当时讲，根据地就是人的屁股，毛泽东说你看我们的罗霄山脉在井冈山，这边是江西，这边是湖南，就像一个人屁股在井冈山，腿生在湖南，一个腿生在江西，哪个腿来了给收回来，哪个腿有劲了可以伸出去。所以我们看毛泽东领导艺术确实高超，不局限于常规打法。毛泽东说革命要有根据地，好象人要有屁股，人假如说屁股不能坐下来，要是老走着，老站着，必然不能持久，腿走酸了，站懒了，就会倒下去。毛泽东讲话从来不讲连轴转的封建用语，毛泽东给大家讲话，鼓舞士气。

大家看国民党，也就是资产阶级、大地主，它看我们是工农兵，我们是工人、农民、士兵，大家说三个指头能够打得一个指头吗？大家说打得过。他这个讲话风格很能够鼓舞士气。而且后来彭德怀很服气，他说想不到毛泽东就是那个拿鹅毛扇的，拿鹅毛扇的就是诸葛亮，毛泽东没有上过军校，但是毛泽东的总结非常恰当，毛泽东不仅是一个实战家，也是一个理论家，他提出来的工农武装格局，1928年10月，《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这是第一本书。过了两个月，又写了一本书，《井冈山斗争》，而且分析了国情，把它概括起来就是敌强我弱、敌大我小，但是我可以占地盘。同时工人是少的，农民是多的，同时你们是乱的，列强争夺，军阀混战，你们一乱，我们就可以利用你们的内讧，你们的斗争，我们来发展，就是敌人发展的时候，我们保存实力，敌人斗的时候，我们扩张空间。

所以毛泽东这个思想叫三位一体，根据地战争，就是安家；土地革命，提供支持；武装斗争，护家。所以毛泽东这个总结很恰当。但是敌人一看毛泽东成气侯了，必然派兵围剿。几万部队进入井冈山，这个时候不会被打败，也会被饿死。一个山头上驻了那么多部队，所以毛泽东说我们要围魏救赵，下山去把敌人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