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黄震开设私塾书院的另一个目的——纯粹地研究学问,笔者也深以为然。“身为硕导十余年来,感觉学术环境和学风变化很大”。诚哉斯言。学校浮躁风气下,学术已不再是一项事业,而变成一个个由课题费支撑的“项目”,项目而非事业,就必不可少的会有绩效考核,也就与职称、待遇挂钩,学术研究被熙来攘往的名利场裹挟,自然也就不再纯粹。
而其关于开设私塾书院进行学术研究的想法,也正是为了补救这一弊病。远离名利与躁竞之徒,平心静气坐稳冷板凳,才是做好学术的正路。实际上,黄震开办私塾书院进行学术研究的尝试,也符合钱钟书对学术研究的定位,“大抵学问皆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私塾书院虽不比荒江野老的清幽环境,但至少比风气芜杂的校园干净得多。唯有置身于清净环境,才能做得出好学问。
不可否认,即便黄震辞去硕导、开办私塾的夙愿实现,在身份上他仍未脱离学校,但他对固有教学与学术体制所做出的突破努力,已属难能可贵。虽身在淤泥,仍心怀莲花,这是冀求改变者的现状,也是突破固有教育与学术体制应有的态度。在这一点上,黄震教授值得所有人尊重。
别把“请辞硕导办私塾”说得那么高尚
反体制的现象,总能赢得一片叫好之声,当年拒绝招硕士的陈丹青便被认定是反对硕士招生制度的勇士;打保护文化传统和传统文化为旗号的复古之举,也多半能引来国人的点赞。因此,当大学教授说因“怕误人子弟”而请辞硕士研究生导师职务并要开办私塾书院时,收获了数不清的赞誉声。而且,各种高尚的大帽子和荣耀的光环,都扣在了这位大学教授头上。
可是,笔者认为,一个部级大学的教授,同时还有行政职务——金融法研究所所长,辞硕导、办私塾,就未必如他说的那样高大上。更多的问题,不过可能是和其他大学教授一样,是内心里蠢蠢欲动的“创业之心”在作祟。一个明显的悖论是,对硕士们感觉误人子弟,对中小学生就不误人子弟了?
私塾这个玩艺,说到底,是应该让位于公益性的义务教育的,私塾在当下很难成为主流。当然了,在市场经济之下,专门为有需求的富人去办贵族化的私塾学校,也必然有市场,也有利可赚。而且,任何社会中,都有喜欢“跪拜之礼”的,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都有这样的人,而且,往往还拿着一个更为高尚的理由——行跪拜之礼,其实尊重的是知识!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似乎永远绕不开:身为大学教授,有没有责任带好手底下的硕士研究生?有没有为学校分担带硕士压力的职责?继而,也可以问,如果像黄震一样,所有的大学教授都不想带硕士了,他们是不是都可以辞掉相关职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说到底,问题其实只有一个,大学教授在我国兼职众多、开公司众多,这样的现象应该得到一些纠偏了。今年上半年刚刚出台的《事业单位人事管理条例》中有这样的规定,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有利用工作之便谋取不正当利益的行为的,当给予处分。但是,对于大学教授在外开办公司、自主创业或是从事兼职算不算谋取不正当利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
不过,常识却不容否认,大学教授,其身份和工资都有公共属性,因此,这就决定了我国大学教授不能有一些太过自由的做法。对黄震而言,即便你是那么地
热爱传统文化和私塾教育,作为一名拿着纳税人供养工资的大学教授,似乎也不应该脱离公职身份,而只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