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金融的软法之治（5）

3.金融民主化的需要

民主虽然起源于政治领域，但并没有停留在政治领域，而是延伸到经济、文化等领域，与经济相关联。即经济民主化的源起与发展。在宏观上，“经济民主”论旨在将现代民主国家的理论原则——“人民主权”——贯彻到经济领域，使各项经济制度安排依据大多数人民的利益而建立和调整；在微观上，“经济民主”论旨在促进企业内部贯彻后福特主义的民主管理，依靠劳动者的创造性来达到经济效率的提高。经济民主包括企业的经济民主和社会的经济民主两方面。互联网是推动金融民主化的力量，互联网金融带来了金融民主化，开创了金融民主的新时代。首先，互联网虚拟性、开放性的特征决定了互联网金融企业自身必须是以客户体验为中心的金融业态。互联网金融业态相较于传统金融业态具有透明度高、客户群体参与广泛、中间成本低、支付便捷等优势。其次，互联网金融作为“现有金融体系的有益补充”，为交易各方提供更有针对性的特色服务和更多样化的产品，同时交易成本的大幅下降和风险分散提高了金融服务覆盖面，尤其是使小微企业、个体创业者和居民等群体受益。再次，互联网金融推动了我国利率市场化、存款保险制度建设的进程，加快了传统商业银行为首的金融垄断的瓦解速度。

“民主的本质是协商，而不是投票”。具有协商性质的公众参与成为当代行政主体进行行政决策的必然要求。而软法治理是公众参与行政决策的重要举措，促进了金融监管关系的民主化。从互联网金融从业者的角度而言，其可以借助于软法这种规范载体参与金融监管规范的创制，使其可以发展成为具有强制力的行政规范性文件，从而促进了法创制过程的民主化。从金融消费者角度而言，软法不排斥作为公众重要一员——金融消费者——的参与，软法为金融消费者的监管参与提供了可能性。软法之治也是提高了金融消费者权利意识，成为构建金融消费者权利保护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促进互联网金融的健康发展”，要实现此目标，亟待加强互联网金融的消费者保护。加强互联网金融消费者保护，首先需要通过切实的金融消费者教育，提高互联网金融消费者的金融消费知识，改变不良偏好，将风险有效控制在金融消费者的消费行为之前，最大程度地降低金融消费者风险；其次，互联网金融消费者自身应更加地理性和团结，发挥网民自我服务和社会服务这个互联网的特质来维护自身的权益。因此，推动软法之治有利于互联网金融消费者权益的保护。

4.实现私主体治理的需要

软法注重实效，不拘泥于形式，注重协商，不借助于强制力。软法不借助于强制力但并非没有执行力。软法在民间和官方皆有其独特的实施机制，如民间组织通过指导、教育、监督、救济等办法使软法得以实施；国家通过硬法引导、辅助软法的实施；如在审判中作为当事人合意的一种证明，或者作为证明当事人主张的合法性或合理性的证据、直接作为判决的依据之一。例如“软法可以借助其特有的提倡性规范促成企业社会责任的实现。当企业社会责任由软法予以规定的时候，企业社会责任便软法责任化了。”2008年上海证券交易所发布了《关于加强上市公司社会责任承担工作暨发布<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引>的通知》，鼓励上市公司发布社会责任报告。该种指南虽然不是正式立法，但仍发挥着督促沪市上市公司企业践行社会责任、提升社会责任意识、完善社会责任管理体系的作用。互联网金融刚刚起步，并没有在本行业内制定类似的指南。但2013年12月由中小企业合作发展促进中心等相关机构和专家起草的《中国中小企业社会责任指南》发布，互联网金融企业仍可根据该规范简明自评工具，协助企业持续改进。在互联网金融业界已有众多类似的行业惯例（或称规则），如2013年发布的针对众筹融资投资者相互之间、投资者与融资者之间权利义务的《中国天使众筹领头人规则》，其包括了天使汇、创业工场、AngelVest、ChinaVenture、车库咖啡、创业接力天使等企业以及中关村企业家天使投资联盟、中关村互联网金融行业协会、天津市天使投资协会、中关村上市公司协会等组织，成为我国区别于美国以集资数额为主要风控形式的独特众筹融资规范方式。

此外，通过创制公司治理方面的软法规范来使得金融机构同外部公众之间的协商沟通成为可能，降低金融机构对金融监管的不当影响程度。虽然监管机构不认为诸多互联网金融业态的公司为金融机构，（甚至小额贷款公司和第三方支付机构也认定为非金融机构）但是，这一要义对刚刚由跑马圈地转为精耕细作的互联网金融公司而言亦是重要。例如，对于P2P网络借贷平台，有学者一直强调其“不吸收存款、不发放贷款、不做担保保证”原则，该原则被众多业者所借鉴而成为对此平台监管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