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经济新常态 把握发展大逻辑 ——201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解读（5）

三、高度关注各类风险的发生发展趋势并强化风险防控

第三个，高度关注各类风险发生的发展趋势，强化风险防控。谈到了国际因素，特别是讲到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加大，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地缘、政治等非经济因素影响加大。特别是这次石油价格的波动。大家想想，2008年石油价格的波动，最高的时候147美元一桶，最后年底降到了多少？年底降到了38美元一桶。2008年是中国奥运会之年，8月8号那一天发生什么事了？中国要开奥运会，但是早晨俄罗斯跟格鲁吉亚开战了。

我们应该说，我们当时的国家能源局的领导还真不错，因为当时整个的高盛的预测说还要200美元一桶，我们就没上它的当。所以最后大家想一想，从7月份一直到年底，半年之内的石油价格波动100美元，过去从来没有过。有人说，这个不是阴谋。这不是阴谋这是什么？整个的石油完全操控在美国高盛手里，而且现在是美国跟沙特联手来操作这个东西。今年又来了，又开始降到60美元了。当然对我们中国很有利，2008年对我们很有利，这次对我们也很有利。但是这种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波动，对我们来讲影响也非常大。特别国内的因素，尤其是谈到了经济结构阵痛显现，部分经济风险显现。我们跟大家主要交流两个“显现”。

（一）经济结构的调整和阵痛显现

这也是我们特别自豪的，就是近两年，我们的产业结构得到优化了，我们第三产业的比重终于超过了第二产业。这是从2013年开始，确实，就是2013年我们这是第一次第二产业占43.9%，第三产业占46.1%，第一产业占了10%。但是大家看看，尽管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达到了这样我们所预盼的一个好的情况，但是还没有达到世界在1980年的平均水平，甚至我们和2010年世界平均水平差得就更远了。第一个差在哪？第一产业，我们的比重占的相当大。所以为什么十八大把十七大的“五化”变成了“新四化”？过去胡锦涛总书记在位的时候，给我们总结了“五化”：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市场化、国际化。到了十八大就把这五化变成了“新四化”，头三个没有变，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加了一个农业现代化，这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现在谈的经济结构的调整，实际上最大的难点是在农业。第二个，我们第三产业仍然不是很发达的，但是大家如果从人类社会发展来看，第二产业的发达是因为第一产业的发达，城市经济适应于第三产业，但是整个的基础都是第一产业的。

所以为什么1993年9月18号，江泽民总书记就谈到了一个问题呢？他说你们在座的都是获得诺贝尔奖的，都是经济学家，我向你们请教几个问题。其中谈到了四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我们打开窗户了，怎么样防止苍蝇、蚊子进来？当然苍蝇、蚊子讲的就是资产阶级腐朽的东西。第二个，我们现在的农业富余劳动力就很多了，将来我们的农业生产力提高以后，会产生更多的富余劳动力，这些人的出路在哪？第三个，工业企业改革。他说我就问李华忠，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鞍钢到底需要多少人？李华忠说我只需要8万人，总书记说那你现在多少人，李华忠说我现在50万。那总书记讲得很清楚，李华忠原来是宝钢的总经理，难道到鞍钢他就不能干了吗？我就问你，如果是有8万人就够了，那40万人的饭碗到哪弄去？你们经济学家给我出个招。第四，宏观调控只能点刹车，不能急刹车。

这是21年前，江泽民总书记提出的四个问题，这四个问题到现在我觉得也没有完全解决。所以为什么经济学家从江泽民提出这问题的后10年，就围这四个问题出招，出得非常多。再出招你去看看，就我们的产业结构来看，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那么经济结构调整的主要问题是什么？第一，高端服务业的人才匮乏。我们现在需要金融人才就从美国引进，都认为美国的金融人才是高端人士。我说他们都把美国搞的金融危机还是高端人士？资产证券化美国搞得很活跃，但是也是很糟糕的。但是我们国家有几个人懂资产怎么样证券化？因此高端的服务业的人才是及其匮乏的。

第二，营改增（营业税改增值税）导致财权再分配。第三，产能过剩引发的呆坏账。2006年到2013年的8年期间，新增的钢铁产能超过了淘汰产能近6倍，哪一个国家这么高？淘汰1亿吨，新增6亿吨。当然有人说，王老师，你说这个太绝对了，我们的结构改了。但我真看不出来结构改在哪，为了降低节能减排的成本保住产量，某个省曾经瞒报钢铁产能近5千万吨。特别是2010年以来，美国、欧盟、乌克兰、巴西、印度、墨西哥等，不断地对我国钢铁出口实施反倾销和反补贴调查。这个大家心里要清楚，对中国进行双反调查，不是光美国，欧盟、乌克兰、巴西、印度、墨西哥都一样。中国入世最后一个和中国签约的是谁？墨西哥。那是发展中国家，你不要以为发展中国家对中国怎么着，在经济利益面前，那都是不让步的。最后我们跟墨西哥签约的时候，都是防止中国的鞋、防止中国的轮胎，都是劳动密集型产品。

仅2013年一年，由于钢贷问题，江苏一个省，就是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以及江苏银行等十余名支行行长被免职和追责法律责任。所以我们现在金融机构最头疼的就是这个钢贷，钢贷引起了煤贷，煤贷引起了船贷，船贷引起了信贷，就这几条。

所以你看我们国家的钢铁业发展是非常畸形的，严重依赖铁矿石进口。中国钢铁业需求率降低，整个引起一系列的问题。所以为什么国外的投资机构非常关心中国的固定资产投资，非常关心中国的基础设施投资？因为这两个投资，就和我们的钢铁紧密相连。当然钢铁业有的时候也是挺难弄的，我听说那时候中国的京九铁路建起来以后，先叫人家鞍钢先支援，国家欠了一大笔钱。所以你去看看，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今年的绝对额是逐渐增加。为什么今年我们的银监会及央行要求银行贷款给中小企业什么，银行基本都不动。过去我们的企业家是可以借新债还旧债，今年借不到，为什么？不良贷款上升了。

  （二）部分经济风险凸显

部分经济风险凸显，我觉得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非法资金的外流风险凸显。

2013年12月，美国非盈利机构全球金融诚信组织发表了一个《发展中国家非法资金流出2001-2011》报告，说在这个期间，中国大陆因逃税、腐败和犯罪等而产生的非法资金外流达到1.08万亿美元，约占全球份额的六分之一，是全球非法资金外流最多的国家。

我们中央台的一个节目，谈到了蒋宋孔陈大家族，说是卷逃了很多资金到美国去，特别是孔家，或者说1949年以后，台湾反映也非常强烈，迫使美国来调查。最后美国给的报告，说当时到1950年的时候，所有中国人在美国的存款只有6千万美元。这是中国非法资金外流整个的状况，特别是金融系统和国企贪官跑路多。

根据《2011年中国企业家犯罪报告》，2011年全国共有202例企业家犯罪的案件，其中2011年国企高管涉贪腐的金额，平均每人为3380万元。2012年国家社科规划的《中国惩治和预防腐败重大对策研究》课题报告中，金融系统和国有大中型企业是中国携款潜逃的重灾区，根据相关调查，外逃贪官中，金融系统、国有企业单位的工作人员约占87.5%，其他部门约占12.5%。

第二，地方政府的债务风险显现。

大家看到，2013年6月底，全国的政府债务，我们对外宣传是这样讲，我们按照规定，政府只负责这块还债，这两块叫做“或有债务”，就是虽然是政府负有担保的责任，但是这些被担保的项目，要通过自己的项目的盈余去还钱，就是政府没有责任。真的是这样吗？对不对？你告诉我们，说风险可控，它所谓风险可控讲的就是这一块，这个风险可控就是必须要财政的钱来还才可控。这两块呢？他说我这是或有债务，或有债务政府就没责任吗？对。按道理政府没责任，但是实际上呢，大家看看，2007年以来，根据调查，各年度全国政府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和可能承担一定救助责任的债务，当年偿还本金中，就是我们谈的这两块或有债务里面，由财政资金实际偿还的比例最高分别为19.13%和14.64%，什么意思呢？在这一块，政府的或有债务里面，政府实际上用财政收入还了百分之将近二十，第三块也是或有债务里面，政府用财政资金偿还了将近15%。

你还说这个风险可控吗？所以我就说，山东省出来那个规定说，我不管你县级、市级的政府债务了。你是出台了这个政策，但是你未必行得通。所以后两例债务，能够以自身收入偿还吗？你比如讲，保障性住房能够以自身的收入偿还吗？教科文卫能吗？不能。农业水利建设能吗？不可能。你这些市政建设你自己还可以，土地收储也可以，交通运输也可以。保障性住房、农林水利、生态保护，能以自身的收益来偿还债务吗？达不到。所以地方政府的财力基础不容乐观，你借了那么多钱，而且80%靠的都是银行贷款，那怎么还？土地出让金，我卖土地。所以地方说了我准备了准备金偿还债务，它准备的偿还金是4.7%，但是我根据计算应该是16.35%，不是4.7%，就是你这个偿贷准备金并没有准备好。

所以20多年前，李铁映同志当我们社科院院长的时候，讲得很清楚，我们中国没有地方政府破产，我们的地方政府破产体现财政赤字上。所以各地政府的债务占比，大家看看，现在债务占比最高的是江苏。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率，北京最高，接近100%，就是第一类债务，政府必须还的。政府偿还债务对土地的依赖程度，全国平均是37.23%，其中浙江、天津、海南、福建、北京占比最高。土地出让金与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比值，那么你去看看，这是很厉害的，而且到现在为止，地方政府对土地财政的依赖程度仍在上升，没有降低。前几年的时候，我们北京市一位领导就讲，北京的房子一平米就是三千块钱，这个报纸都登了，成本就是三千。那实际上你去看看，现在恒大在北京农展馆那拍了一块地，平均价一平米多少？十万。到现在还在那往上走呢，为什么？中国北京的财政收入也有问题。

广州市政府债务风险的警示，它列了两个指标，一个是财政的债务率要低于100%，第二个是偿债率要低于20%。2013年已经几乎达到这两个指标了。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政府负有偿还债务的债务余额要小于综合财力，这是非常含糊的话。综合财力是什么？一个税、一个费。税是固定的，费是不固定的，而且不确定性的，而且这个政府随意性非常大。

中国政府的指标是两个指标，一个指标是约束性指标，一个是预期性指标。而教育投入占GDP比重从来就没有指标，既不是预期性，也不是约束性的。大家去看看去，这样不重视教育，能够使我们的投资质量提高，能够使我们的人力资本质量提高吗？提高不了。大家要坚信美国的教训，美国2007和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后，你知道美国人在发什么愁吗？美国人发愁说，我们的美国教育质量要下降。为什么呢？经济下滑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