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明:坚韧、美丽的东方女性——女书、自梳女、惠安女、摩梭女品读(4)

摘要:女人怎么活?普通女人怎么活?最底层的女人怎么活?今天我们一起走进女人世界,品味东方女性多彩人生。我们从活生生的第一手材料看到,她们用自己的坚强、不屈、承受各种不公平的压力,在大山底下、在石头缝间,顽强绽放。她们有一个共同特点;自信、自强。以自己的美丽、勇敢、智慧、奉献,留下一座座可歌、可泣、可敬的丰碑,给我们留下一笔笔宝贵的人生财富。

为何流传方圆不到百里

潇水环绕,迂回分流;南岭绵延,山路弯弯,形成集聚而又分割的村庄,星罗棋布。女书就在是默默开在这南岭水畔的一朵亮丽山花。女书仅仅在江永县东北上江圩乡及其周围方圆不到百里的范围内流传。

女书流行地区基本是聚居村落,大多散落在潇水两岸。民居院落紧凑密集,石板小巷,街门凉亭,宛如迷宫,具有某些防御性。青堂瓦舍,带天井的两层楼,颇具江浙、徽赣一带的民居风格。这里的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基本上都是男耕女织、男婚女嫁,这里的女人被称作“楼上女”。女书的主人几乎都是缠足“三寸金莲”。据当地主要姓氏的族谱和长者口碑,大多为宋元明时期从山东、山西、江西避乱、做官等辗转至此。从习俗观念上看,这里也是男尊女卑,女人不能上学读书,不能进祠堂,不能吃清明酒。用女书中的唱法,不能顶门立户“抵爷名”。她们常常抱怨,身为女人“错度红花不抵钱”。但是,这里的妇女较一般地区的汉族妇女又有其相对的自由度。这是因为,女书生存的上江墟乡(镇)位于江永县东北部,这里是三省、三县交界的地理边区,是汉瑶混居之地,又是南北文化交汇之乡。因此这里的文化,是一种地域性文化,而不能简单地冠以汉族的、瑶族的。女书是边缘文化汉风瑶俗的产物。

中国这么大,方块汉字用了几千年,怎么偏偏这里有女书?既传统,又开放;既保守,又自由。是她们既不同于纯汉族又不同于少数民族的特殊的生活方式。拘谨而宽松的生存空间,使女书得以产生、发展。边缘地域边缘文化给了女书生长的土壤。因为女书是表音文字,仅仅记录当地的方言土话。当地方言复杂,相邻两个县、两个村,甚至一个村两头、一水两岸土话都不同。有的根本无法通话。所以,女书的流传受到两个局限:方言土话使用、“三寸金莲”出嫁所至。但是,女书却意外地出现在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太平天国的铜币上,标志着女书已经突破文化抗争,而试图走上经济、政治舞台。

后女书时代

在冯骥才、白庚胜等作家,学者的支持下,2004年4月,在北京成立了中国女书研究专业委员会,邀请了季羡林、周有光、李学勤、谭琳(全国妇联研究所所长)、董琨(中国社科院语言所副所长)等专家支持地方申报女书为非物质文化世界遗产,在清华大学举办了中国女书展。2004年9月10日,在北京中国社科院召开了“女书的历史、现状与未来国际学术研讨会”。女书走进中国最高学术殿堂。会上,清华大学抢救女书SRT工作组提交了20万字的《女书用字比较》等论文,为抢救祖国这份文化遗产承受了超常的枯燥寂寞,付出繁重的劳动,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会后10天阳焕宜老人去世,标志女书进入后女书时代。

2008北京奥运会期间,女书作为湖南省唯一申报世界遗产项目,进入奥运村“中国故事”展览演示,受到观众热切关注。

女书是历史上一道文明之光,特别是妇女史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女书构建了一个女性特有的美丽精神王国,在无数女性被摧残、被压迫、被侮辱的黑暗制度下,这是多么难得可贵!这些山间水畔的普通农妇“君子女”的勇气、智慧、才华,在女书中得以展示。

女书是中华文明主体文化下的亚文化现象。是男权社会中的特殊女权——文化权利的抗争。女书是中华大文明的产物,即中原儒家文化、南方少数民族文化相融合互化的产物,汉瑶楚越文化的混血儿。

女书,是中国文化深山里的一朵野玫瑰,它长期躲避了世俗眼光,直到它即将萎谢的最后时刻,才被文化探险都发现。这个发现,带给学术界的不仅是一阵惊奇,而且是一系列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

女书,是旧时代中国劳动妇女的一支赞歌,也是数千年男女不平等制度的一支哀歌。今天阳光已经普照,男女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女书已经完成了它的社会使命,女书已经成为过去,退出历史舞台,这是历史的进步,历史的幸事。留给今天的是人类文明的一道彩虹。

责任编辑:潘攀校对:叶其英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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