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钢明：当前中国经济态势和美国金融危机（4）

那么咱们再回过头来看，这张图是外汇储备增长，人民币升值速度力缓，这件事也很复杂。就是蓝色的线是外汇储备不停在增加，现在已经达到了19000亿了，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么富，太富了。

美国印的钞票都跑到中国来了，都让中国赚走了。自己没有钱，美国采取的一些国家财政的措施是要靠向中国借钱。最后美国通过7千亿的财政，他是没钱的，他需要发国债，发国债让谁买，还是让中国买。所以这就是这样一个变化，应该说这是中国很厉害的一件事情，很好的一件事情。可是外汇储备多了，人民币就会升值。然后人民币升值了以后，然后就会造成出口企业亏损，就是这样一个关系。人民币升值按市场规律的话，人民币一升值，出口企业一亏损，然后出口一下滑，出口一下滑，外汇储备就会减少。他就会调整了。可是咱们国家不这么干，咱们国家是人民币一升值，咱们国家就加强出口鼓励，让咱们国家能够在人民币升值的情况下，出口继续增长。所以咱们国家就变成人民币升值，外汇储备也继续增大，结果都堆到咱们国家身上。

现在咱们国家最关心的事情就是，这些外汇储备对咱们国家有什么用处？现在贬值，不断损失。它肯定是在损失，咱们国家能不能把它买成石油，买成矿藏，但是买不来。咱们国家好象没有成功地买到外国的矿山，铁矿石价格那么高，咱们想去买，也没买成。中国去兼并美国一个石油公司也没兼并成。所以，我们国家运用自己资金的能力没有。而且，这些国际的资本市场，它完全是大战略。这种大战略可以长达几十年，他给你埋伏了一个地雷在里头，你怎么知道？我后面会说到这样的事情。

再就是房地产，房地产销售急剧下降，房价长势减缓。我现在还没说下降，其实应该说这个词改成下降。大家看蓝色的这根线，再高点是去年年底，也就是奥运会有关，也就是奥运会投资没有增长多少，但是奥运会这件事成为房地产或者成为股市炒作的一个重要的题材，那是毫无疑义的。大家知道这段时间，国家不会采取措施压低。所以房价卖得特别高，越高，大家买的越多。结果快到地方，懂的人就出去了，开始抛，或者不买不进，然后大家跟着学。从今年开始，房子卖不动了。这个数字是销售，已经比去年同期比下降了12.7%。那下个月的数字肯定下降得更可怕，可能会下降到20%以上，很厉害的。那么现在销售下降了，当然价格也会下降。现在价格下降稍微缓一点，但是这个月，从上个月到这个月越来越明显了，挡不住了。

那么，我们说房价，它是一个大家共同的行动来实现的，而不是说政策就得解决什么办法。前几天政策出台的意思，防止房价过快下跌。房价下跌20%，那房地产商就有20%的亏损，他就让银行有20%的坏帐。那银行有20%的坏帐，银行就会把这个坏帐就收缩到整个经济当中，就减少。咱们国家知道，最可怕的是房地产暴跌。美国这次经济的危机，实际上是房地产。可能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原因。但是我个人认为，主要是房地产。日本就是房地产，中国也是房地产。

作为政策员，我还是说千万要防止房地产暴跌。所以大家从文章上、文字上所看到的东西和很多人心里想的不一样。你怎么弄？我们想让房地产暴跌，他不让你说。但是实际上房地产暴跌是对，房地产的暴利太高了吧？对不对？他根本不是那个价值，所以我们应该让它价格回落到正常的程度。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去干房地产，房地产一定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关系，他能拿到土地，他能够拿到贷款，他能干啥，他才能做的。所以他本身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头，这当然不合理。它不是一个合理竞争的价格。所以，我们无论从哪个理论上，房价应该下跌，下跌到我们应该买的程度上去。

但是反过来说，它也不是这样。正是因为房地产高，房地产这个风险也很大，所以前几年房地产很低的时候，房产商不盖房子，我的房子也没法改善。我们想住好一点的房子也买不上，谁也不盖。政府限制让他们盖低价房，他不盖。搬迁的房子成本就很高，所以房价不高也不行，我们房子也改善不了。这是第一。

第二，房子价上涨以后，政府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让房地产商解决了。土地开发，城市建设，住房改善，全解决了。先从高收入开启，然后推延到更多的老百姓，慢慢都能得到改善。低收入的、贫民窟的居民都能得到搬迁的改善，这也是确实是一件好事。而且他带动的面远远超过任何产业，彩电、冰箱、电脑等等都带动了。我们国家如果没有房地产，就没有整个中国经济。这些年，网上怎么吵，老百姓怎么骂，怎么说房价高，受不了，国家就是稳定房价，必须是这个态度，有他的道理。所以现在这个方案还是这样。但是这个方案非常危险，房价高到了一定程度，大家买不起了。不想买了，知道房价要跌了，只要有一个房价要跌了，大家都知道等着。

现在到了你想让把这个房价撑住，也撑不住了。给一个减税的政策，让大家都买房子。那个时候把房子保持住，不要让销售下降，就行了。现在已经完了，你越说，大家越不买。肯定下个月还要跌，而且明年还要跌。我们的嗅觉很灵敏，等着呢。如果哪一天突然大家一拥而上，是暴涨的时候，我们赶快去抢去。现在你买了肯定要吃亏，而且这个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都是几百万几百万地在那儿放着，一不小心就是几十万就卷进去了。现在房价已经形成一个下跌的态势，不好办了。有人说这一次国家减少房地什么交易税，是为了民生找想，其实不是，还是为了维持物价，维持需求防止金融风险，防止经济暴跌，就这么简单。

所以，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保证银行，这是我说的个人的建议。我认为，国家最害怕的是银行受到损失，把银行的损失给它堵住，然后让房价下跌，老百姓得益就行了。老百姓得益，而这个房地产商受了损失，就让它垮了算了。房地产商垮了，但是银行不能垮。你不能去补房地产商。如果补房地产商的话那就坏事了。房地产商降价了以后，老百姓受惠，然后你补了房地产商也意味着补了老百姓。但是小心一点，这么一补，房地产商又干坏事，他就不销售了或者等等事情，造成我们钱又进了房地产的口袋里去。所以我们现在弄来弄去，卡在这儿。世界各国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解决好这个问题的。除非这件事情，就像我们前面说的一样，他根本解决不了，要么你不盖房子，你不发展房地产，要么你就准备承担风险。除此之外，没有道路可走。要么你就冒的风险大一点，让房地产热一点，房地产发展得快一点。要么你就不建设房地产，让大家在低水平上走，美国、日本都是这样的。英国房地产涨得比美国还快，现在英国出现的问题，其实不是美国造成的，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们后面再说。

美国的金融危机，首先是次贷危机恶化。次贷危机是去年4月份开始暴露的，到7月份全面爆发。然后第二大型金融机构倒闭，是今年。这种金融机构倒闭以后，股市暴跌。现在美国的实体经济还没有产生影响。格林斯潘说，这是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让我们给遇上了。他说的百年一遇，好象比大萧条还厉害。我们以为我们遇不到大萧条了。结果他说了，可能这场危机比大萧条还严重，咱们现在看一下。

大型金融机构濒死倒闭，就是美国次贷危机的演变。次贷就是次品的劣质的贷款。那么次贷这个东西就是指的还不起贷款的、借不到贷款的、信誉不好的客户，可以给他们贷款，但是利率得高。

大家都知道，十一国庆节期间，美国政府讨论七千亿美元救助方案。其中有一条救助方案有一条很重要，就是把美国居民普通住户的十万元的存款保险可以提高到25万。就是美国银行要是倒闭的话，提高他的保险。然后美联储又增加货币投放，又降低利率。现在应该这样说了，美国的金融危机已经过去了，不会有更大的投资银行倒闭了。但是现在有不同的观点认为，这才是刚开始，因为五大投行已经全没了，投行不会再倒闭了。投行就是我们说的证券公司。投行已经没有了。美国厉害就厉害在美国商业银行没出事。美国有几万家商业银行，昨天我看到网上，美国大概到现在为止有第16家银行倒闭，那是太小太小了。他们一个银行就相当于咱们一个储蓄所。所以美国的金融危机只限制在五大投行，五大投行现在只有一个投行倒闭。而且这些倒闭的员工又整体被别的公司所兼并、收留。而且他的债券已经全部卖出去了，中国也卖了很多。以前没暴露，前两天公布了，工商银行说卖了多少多少。而严重的是英国，英国全是银行。冰岛、英国、德国、法国都是银行，都是房地产高涨的时候，大家买了他的房子，贷了他的款，现在还不起钱了。而且这些银行也买了雷曼公司这种公司的债券。雷曼银行倒台了，是不是这些银行也倒台了，也要受到损失。所以危险的是银行。

下一步，有的人就认为，美国很多商业银行买了像雷曼公司这种投资银行的股票债券，那就坏事了。就像中国，现在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就买了这些地方的债券、股票。那么美国第二轮可能会出现像中国银行这样的银行，等到债券到期，那大规模的银行就会倒闭。这是一种说法。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我说大概不会，因为美国就在准备。如果出现银行出现倒闭的话，美国政府又要拿出钱来，对银行的不良债券，就像咱们国家当年对国有商业银行不良债、负债全盘揭下来，一定会做的，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现在美国经济会受到这种下滑影响的可能性，已经摆到我们面前了。如果不发生大规模的银行破产，这个投资银行的高潮已经过去，下一轮就看我们如何对付。

那么，第一、金融机构遭受损失。第二、股市不停地跌。第三、我们国家本来想打出去的金融化国际战略，是不是？第四最危险，就是我们自己的货币政策遭受压力。现在很多银行下一步的损失有大的时候，他现在不敢放贷了。工商银行、建设银行都高度警惕，不贷款了。从年初开始，已经在限制贷款的是房子。现在经济已经下滑了，他们照样不放贷，为了保他自己，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经济可能要紧缩，受到刺激紧缩。这也是和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时候一样，这一点要千万注意。后面都是好处，油价回落了，投机性资金减少了，外资有抽逃的，但是不太多。其实出口贸易减缓有利于中国转型，也不会造成过大的不利影响。所以我们总的来说，这一次金融危机是中国的机会。中国不动，中国的相对地位就会上升。咱们不用担心，咱们做好了，这一次反而还得到好处，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中国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我们面对变局的政策选择。第一，我们在增长和通胀面前，我们选择哪一个？我们侧重哪一个？第二，我们现在出口下滑了，我们是继续鼓励出口，还是放弃出口？允许出口下滑，用扩大内需来弥补出口，这是第二个选择。第三，我们现在是货币已经紧缩了，紧缩完会造成经济下滑，但是有利于共同方面的成长。紧缩货币，就得扩大财政。但是扩大财政，财政问题很多。扩大财政就得增加税收，就得发行国债了。而且扩大财政以后，还会使得企业的税收负担加重，或者是效率也不够高，麻烦。不可能用财政来支持经济增长，也是一个麻烦。但是放松货币，银行的风险又太大。现在对于我们国家到底储息不储息，要不要抄底，要不要进行国际化战略，也是争论不休。刚刚我们要争论的，国家有关部门就说，现在学者们你们不能说，不能再说抄底了，因为我们国家的各种抄底战略都吃了亏，你们不用在那儿争了，瞎说了。这个政策选择现在都在讨论过程中，谁也不是先知先觉者。

那么我们看一下，10月17号国务院会议，就能看出动向。这个国务院会议说，前面说增长放缓，利润和财政收入降低，资本市场低迷，然后提出增加中小企业贷款。注意，在刚才我说的几个选择上不明确，没有说放松贷款，也没有说放松货币，只是说增强对中小企业贷款，而且强调这个中小企业贷款是在保证限额不变，年初规定的整体限额不变的情况下，单列一小块，中小企业贷款。而且比重很小，仍然严格保持年初的限额不变这样的方向不变，这是第一。第二提高出口退税，就是要加强出口，强调出口。第三加强投资，主要是能源、交通、基础设施建设。那显然是一个投资财政制度。在紧缩货币的情况下，通过扩大投资财政投资。最近，有一个消息，批准两万亿的铁路建设。就是说在前面一个选择上，我们还要继续紧缩货币，扩大财政。最后，控制物价上涨。我们不是在争论，我们说现在物价已经不要考虑上涨了。这是国务院的会议，要控制物价的上涨。还是要控制，加强经营监管，支持居民购房。

我们昨天看到新闻，周小川的金融宏观调控报道，代表国务院说的。第一，肯定了下半年。我们现在对下半年的争论特别多，我们认为下半年的货币政策可能过紧了，有点问题，但是周小川的报告说，下半年的货币政策是对的，控制了通胀，保持了增长，宏观经济运行符合调控目标。而且说，未来的通货膨胀，他没有说未来的通货膨胀会消失会减弱，而是说未来的通货膨胀有可能还会反弹。虽然现在下落，但是有可能还会反弹，就是不能放松。第三，又有一个改变，就是要保证市场流动性充分供应。这个是放松货币，但是他没有说放松贷款，就是放松商业银行的货币。最后提出要支持房地产信贷需求。他知道房地产下跌的危险性。

这是我们从目前的报告和困难的选择中看出一点动向，但是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如果经济下个季度、再下一个季度继续下滑，下滑到我们企业都在叫苦连天、喊声一片的时候，有可能再度放松，然后出现另外一种新的调整。

好的，我就讲这里。请大家批评。

报告人系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研究员，据宣讲家网站报告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