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增长速度与发展方式的关系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始终是经济建设的一条主线。从历史上看,领导人的发展观及发展方针经历了“多快好省”(1958)、“加快发展”(1992)、“更快更好”(2003)、“又好又快”(2007)几个阶段,这是一个不断学习、不断调整的过程。我们认为,最适合中国的经济发展方针就是“好”字当头、“好”字优先。因为中国已经处在经济起飞的快速轨道上,“快”已经不是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好”才是我们始终需要追求的核心目标。
我国已经保持了30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创造了世界经济增长史上空前的“发展奇迹”。但另一方面,我们可能会锁定在“低质量高增长模式”之中,即片面追求GDP增长规模扩张、数量驱动,盲目攀比高指标、高速度,而忽视了提高增长质量和减少发展成本,陷入路径依赖和路径锁定,成为各级政府乃至整个社会的“强迫症”,导致经济结构调整滞后、投资消费比例失衡、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压力加大、宏观经济大起大落。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基本思路是实现三个“结构性转变”:一是需求结构转变,即坚持扩大国内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的方针,促进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要以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和扩大最终消费需求为重点,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提高居民收入(尤其是从业人员工资收入)在国民总收入中的比重,不断增强最终消费能力。二是产业结构转变,即由主要依靠工业特别是重工业带动向依靠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协同带动转变。把发展现代服务业放在更为优先的位置,以逐步取代重化工业优先战略模式,⑧同时提高服务业占经济总量、就业总量和贸易总量的比重;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一方面大力减少重化工业特别是能源消耗量大、污染排放高的产业部门比重,另一方面大力推进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三是要素结构转变,即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质资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转变。
三、城市与农村的关系
我国现代社会的基本矛盾就是城市与农村之间的矛盾,突出表现为一个典型的二元经济结构社会,一方面是具有现代因素的少数人口的城市,另一方面是非常落后的多数人口的农村。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核心问题始终是农民问题。如何对待农民,实质上就是如何对待中国的现代化。中国政府的农民政策不仅直接影响农民的切身利益,还直接影响着整个国家现代化的历史进程。
1949年以后,尽管中国农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由于实行“重工业优先”经济发展战略和“城市优先”社会政策,构建了“一国两制”,人为地采用户籍制设置了两种不同的身份体制,分属不同的经济体系和社会体系,城乡之间的劳动生产率、收入水平、消费支出以及公共服务水平的差距持续扩大。这是对农民进城的“红灯”阶段,强化了二元经济社会结构,具有较高的经济成本和社会成本,出现了城市化大大滞后于工业化的特殊社会现象。
改革以来,开始打破原有的城乡二元结构,乡镇企业的迅速崛起形成了“三元结构”,即具有现代因素的乡村工业化,为农村劳动力创造了上亿新增就业岗位,也提高了他们的收入,不仅与整个国民经济和城市逐渐一体化,而且与国际市场逐渐一体化,成为中国经济新的增长点和重要组成部分。与此同时,农村剩余劳动力规模仍然庞大,农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持续下降,农业就业比重仍居高不下,城乡收入差距仍呈扩大趋势,城乡二元结构的矛盾并没有得以根本缓解,“三农问题”更加突出,显示了限制农村人口进城“黄灯”政策的社会代价。
“十五”时期以来,政府转向对农民工进城开“绿灯”,鼓励大量农民工进城,出现了“第三次解放农民运动”。⑩它不同于第一次土地改革运动、第二次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将农民固化在土地上,仍然从事劳动生产率相对较低、经济收益相对较低的农业活动,而是促使农民永久性地离开土地、暂时性地离开农村,“用脚投票”的方式进城务工,从而形成新的四元经济社会结构:在农村,农业劳动者和乡镇企业并存;在城市,户籍人口和大量流动性农民工并存。政府面临大量市场性的农民工潮、新的发展挑战和社会矛盾,相应做出政策调整,即从限制型政策转向鼓励型政策,从歧视型政策转向友好型政策,加速了农村人口向城市大规模转移,农民工迅速成为城市非正规就业的主体,成为我国城市经济的主力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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