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我执”论

破“我执”论

摘要:近日走过校园一角,见一群学生忙着叠纸鹤,拿绳子串起,挂在树间,哀悼惨死的黄洋同学。有这点堆泥雕木的财力,乐园创始人毅然舍弃“我执”,捐给雅安灾民如何,捐给黄洋双亲如何?

前天去外滩邮储银行取稿费,经理知我是复旦职工,悄悄问起:“投毒案到底怎么回事?”我工作的英文系,与事发的医学院宿舍,一个在市区东北,一个在西南,平日毫无往来,如何得知底细?照官方发布的消息,前因后果就是琐事不睦,积怨在心,一时犯狠,痛下毒手。想想也荒唐,鸡零狗碎如几张水票的不愉快,竟也能招致杀身之祸!文化教育之外,性格的塑成是否成功,已是到了不能不反思的地步。

近日走过校园一角,见一群学生忙着叠纸鹤,拿绳子串起,挂在树间,哀悼惨死的黄洋同学。突然想到,孩子们能不能且去相辉堂草坪上坐坐,看看蓝天白云(如果还有的话),想想人该怎么活,怎么在这社会里活。我希望他们从血案中吸取教训:破除“我执”。

破法我二执,原来是佛教徒修行的必要条件。这里借来,是说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被害人与嫌疑人,都在村镇长大,人生信念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出人头地,才有希望,所以埋首看书做题,无暇他顾。智商越来越高,情商却停滞不前。一旦境遇有所波折,心态或生激变。“你让我不爽,我就要整死你。”这种危险情绪,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的清华朱令铊中毒案。朱的室友之一,据传现为南方某基金国际业务部副总,该女士就曾发表网文,谈对朱令案的看法,而观点归纳起来,居然是“朱令演出多,常常深夜回宿舍,搞得大家没法睡安稳觉,所以她该死”。这背后,不也是“我执”在作祟吗?

人活着,首先要让“我”安好,然后独善兼济,则视时相机而为。但在生存、温饱之后,“我”与社会其他成员牵扯纠缠的关系愈渐加深,就要明取舍,知进退,万不可事事抱定“舍我其谁”,处处自认“真理在我”。

再来看一则反例吧。黄洋案尚未收尾,雅安噩耗传来,地震灾情让全国人民继五年前的汶川之后,再度众志成城,戮力援救。忽然,媒体为芦山县清仁乡副乡长杨成毅喊冤。原来老杨因为“脱离救灾工作岗位”,让县委就地免职了,成了震后首名遭罢免的干部。可追究原因,他并不是玩忽职守,而是在督察组领导视察时不在岗,往情况更糟的地方组织施救去了,碰巧其驻点的共星组物资发放出现混乱场面。微博上,看到戴着厚厚近视镜片的老杨,一脸无奈,满面蒙尘,不禁想劝督察们:眼见为实,但眼不见未必为虚。无论如何也得先调查再赏罚,不要因为老杨缺岗,即以冒犯上差论处,就给他下马威看。要破除“我执”啊,清官大老爷!毕竟,他是在为人民奔忙。

“我执”不仅体现于无谓的损人,有时还显示为过分的利己。这不,洛阳偃师龙华欢乐园惊现一尊在建的“大背头佛像”,网上一片嘲骂。据该乐园官网声明,头像是按照创始人肖像来塑的。在这个精神信仰危机四伏的时代,一介商贾有胆量与佛合一,存佛之体,出己之头,招摇乎天地间,真让我哭笑不得。佛教原初是极力反对偶像崇拜的,《金刚经》就说过:“若以色见我,若以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有心为善,大可多做慈悲之事,济难救苦,则口碑相传,永铭心版。倘然为非作歹,害理伤天,哪怕金身塑遍寰宇,也终究是只魔。有这点堆泥雕木的财力,乐园创始人毅然舍弃“我执”,捐给雅安灾民如何,捐给黄洋双亲如何?

责任编辑:葛立新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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