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报  :一夜19次被叫起

北京日报 :一夜19次被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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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儿童医院B超室里,贾立群认真地为患儿做B超,不时与患儿和家长轻松交谈,门外,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排队等候,专门来看“贾立群B超”。本报记者 贾同军摄

贾立群就住在医院南侧的一栋塔楼里,职工宿舍,面积不到50平方米。从门诊楼到他家,走路不超过五分钟。北京房价还低的时候,同事们都在别处买了大房子,他不肯换房,怕“住得远了,有急诊赶不回来”。

这是因为22年前,有一位急诊大夫跟他说:“贾大夫,这次你可解决大问题了!以后要是晚上急诊再遇到这种情况,你要都能来,就好了!”贾立群说:“没问题,只要我在北京,24小时随叫随到!”

一诺千金。自此,贾立群就成了一个“全天候”的B超医生。

那个年代,电话还没有进入普通人家。夜里有急诊需要做B超,值班大夫就上贾立群家里去敲门。1992年,医院破格给贾立群家装了一部内线分机,许多大夫现在还记得这个分机号码—“782”,许多年里,这3个数字,是许多夜班医生的“定心神针”。

后来,有了手机,临床医生找贾立群更方便了。一个休息日,贾立群正在理发店理发,一个急诊电话,他顶着理了一半的头发就奔了医院。半夜也不消停,最多的一夜,他被呼叫了19次,妻子直抱怨:“这一宿,你净做仰卧起坐了!”第二天一早,他准时到B超室上班,同事发现他好像哪里有点儿不对劲,细一看,原来贾立群一只脚穿的新鞋,另一只脚穿的旧鞋。其实,忙活了一夜,他直到早上近7点才回家躺下,眯瞪了半个多小时就被上班的闹钟叫醒,匆忙间,根本没意识到穿的不是一双鞋。

中午,为了给加号的患儿做B超,贾立群25年几乎没吃过午饭。利用午休的一个半小时,多检查八九名患儿。他说:那么多外地患者坐火车坐飞机来,多等一天,得多花一天住旅店的钱。

患儿家长说:贾立群,有一颗柔软的心。

做超声检查时,为获得高质量的图像,需要在患者的皮肤表面涂一些耦合剂。18年前一个冬天的深夜,一个年轻的父亲抱着一个出生20多天的婴儿来做B超。从家里赶来的贾立群拿起耦合剂的瓶子刚要往孩子身上挤,那位父亲突然说:“您能不能先把它挤在我手上,我给孩子焐一会儿再抹。”

这位父亲对儿子的爱,触动了贾立群。从此,冬天他给患儿做检查前,都会把耦合剂先挤在自己手心里焐一会儿,再涂抹到患儿身上。一个细微的举动,感动过无数患儿家长。再后来,每逢冬天,B超室的暖气上,总放着一排排耦合剂瓶。

“B超大夫很……很少被感谢。”贾立群说话时,有时会有些小结巴,有时要连着说上两三个“我”,才能把话接着说下去。同事都说他“不爱说话”—医院开会,他总是坐在下面听,不积极发言;科里同事聚餐,他就闷声坐在那儿,一个人喝酒。

可一面对患儿和家长,贾大夫的话就多起来了,口才居然还不错。遇见害怕做检查的孩子,他最爱用“山洞”和“小白兔”的故事来哄他们。他把B超屏幕转向孩子,让他们看画面:“这是个山洞,一会儿会跳出来一只小白兔,不信你看!”孩子注意力一分散,他就趁机把探头放到患儿身上,屏幕上周围一圈黑色,中间是灰色和白色。

小孩一下不哭了,好奇地盯着屏幕,忘了害怕的事儿。贾立群再故意把探头放到B超反映出来是白色的位置上,画面上猛地冒出个小白点,还真有点儿像小白兔。

贾立群把儿子小时候玩的塑料小汽车、拨浪鼓都放在办公室,安抚哭闹的孩子。玩具的“消耗率”很高,经常是孩子不哭了,做完B超临走的时候,手里的玩具也不肯撒手了。

遇上哭闹得特别厉害的孩子,贾立群也会吓唬:“隔壁有大灰狼,听见哭声就过来啦。”说着,偷偷用手挠旁边柜子上的铁门,发出“沙沙”的声音,“听,大灰狼挠墙呢!”这招儿也挺管用。

有一次,一个大哭的孩子来B超室做检查,家长先是让贾立群脱下白大褂,说自家孩子一看到白色就害怕。贾立群把白大褂脱了,孩子还是哭个不停。家长又说,那是因为贾立群穿的毛衣上有白色块,要贾立群把毛衣也脱了。贾立群又把毛衣脱了。幸亏毛衣里面的衬衣是深蓝色的,要不,这一次贾大夫就得赤膊上阵了。

医生,治疗人的疾病,也抚慰人的心灵。在贾立群心里,B超机不仅是一种医疗检查仪器,他通过B超传达给患儿及其家庭的,除了对疾病的诊断,还有一个医者的温暖、关怀、体贴和理解。

责任编辑:闫文刚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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