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如何面对中国传统文化(7)

我们今天如何面对中国传统文化(7)

以权利为本位的伦理发展到极端就是有问题的。权利主体最后落实到个人,每个人都有权利诉求。权利事实上是有成本的。权利的成本要体现为具体的责任,总体的权利要和总体的责任基本相等。如果大家都不承担责任,把责任交给国家,那么国家权力的扩张就是必然的。正如前文所说,西方社会在无法进行内部掠夺的条件下,其对外殖民正是在扩张市场的同时满足国民不断增长的权利诉求。

为了缓和权利伦理带来的破坏性,新的伦理观应该更注重责任的维度。在政治生活层面,应该明确,权力来源于责任,公共权力的合法性来自其对民众和国家担负的责任。在社会生活层面,需要强调,个体的权利要与责任相适配。这意味着现代公民的自我教育,享受个人权利的同时要考虑他人的利益,主张个人权利时要看到自身的责任。

当然,如果说西方以权利为本位的伦理在今天遭遇到了诸多问题,传统儒家的伦理观也难以回答如果公权力不承担责任的话该怎么办?因而,今天我们讨论儒家传统,并不是要简单地唤回儒家伦理观,而是要吸收西方以权利为本位的伦理的有效部分,建立权利与责任平衡的伦理观。

3.治理转型大国有必要吸取传统治理大国的经验

中国现在面临的两大挑战,第一是世界潮流的巨大变迁:全球化、市场化、工业化、城市化、信息化的同时发生,在这如此变动的条件下,维持社会的稳定,协调各种利益关系,更为艰巨。第二是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新兴经济体与发达经济体之间,存在强大的技术壁垒和制度壁垒。发达经济体支配的世界贸易体系和世界经济结构,不断收割后发国家的经济成果。若想突破这种不平衡的经济格局,势必需要强大的国家能力,呼吁大一统的决策机构。

西方历史上有着丰富的地方自治经验,却缺乏治理转型大国的经验。唯一称得上是大国的唯有美国,但其历史也很短暂,它的兴起也有很多无法复制的因素。对于中国而言,治理转型大国需要同时应对转型期治理和大国治理两个挑战。治理转型大国面临的问题,一是稳定一是发展。转型治理可以借鉴各国的历史转型经验,而大国治理的经验只能从中国的历史上加以寻找。中国有着两千余年的大一统国家历史,正如福山在《政治秩序的起源》中所指出的,中国在世界上最早出现“现代国家”的体制。治理大国的经验我们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们那么早就开始运用郡县制、科举制来治理。这些治理的经验在今天是不能以“专制”这样的概念简单废除的。

中国有着两千余年的大一统国家历史,正像钱穆所指出的,中国历史上发展出一整套治理大国的“士人政治”传统,相对于西方而言,长期延续了稳定的政治秩序,保存了文明的源流。“士人政治”传统最大的优势,是执政集团在理论上、政治上和组织上保持统一。执政集团以儒家“民本主义”为指导原则,强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在政治“责任感”方面的作用非常突出,远大于西方阶级政党意义上的政治“代表性”的特征。从现代政治的角度来看,中国当前的政治体制是一党执政,而从传统的视角来看,中国的一党执政延续着“士人政治”的历史惯性。

4.历史观问题与重新解释社会主义

中华民族是一个历史民族。作为一个世俗文明,中华文明没有强大的宗教传统,文明的向心力靠的是历史观来维系。历史观对于中国人而言,有着不同于其他文明的独特价值。中国的史学则内涵丰富,既有如同宗教般的价值信念,又有认识世界的独特方式。直到今天,这种基本的思维方式也未曾改变。

责任编辑:叶其英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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