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滩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中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纪念碑上,和平鸽在上空久久盘旋。如今,完成了化剑为犁历史变迁的中国原子城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草长莺飞,牛羊成群。
陈能宽很怀念这个地方。
为报效中华而学
1923年5月,陈能宽出生于慈利县江垭镇一个山沟里。青少年时期饱尝了民族危亡的耻辱,日益高涨的抗日呼声不断地激励着陈能宽的热血。他立志要找一条“救国之道”。他拼命学习,希望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知识报效祖国。
陈能宽在常德隽新中学度过了令人怀恋的初中时光。他对几何学十分着迷,受到该校一位几何老师的很大影响,为他日后进行金属结构的研究打下了良好基础。1939年初中毕业后,他以最高总分考取有奖学金的长沙内迁沅陵的雅礼中学。高中期间,他的英语和理科成绩都很好,1942年以优异成绩被保送入交通大学唐山工学院(即唐山交通大学)矿冶工程系学习。
1946年大学毕业后,陈能宽到天津炼钢厂当分析员。这是一个刚从日本侵略者手中接收的大厂,但当时的工厂烟囱不冒烟,面对这样萧条落后的工业,陈能宽不免黯然神伤。那年,出国留学考试刚好恢复,他和妻子裴明丽考取了有政府支持的自费留学,抱着“救我中华”的热切愿望,于1947年到美国深造。
旅居美国期间,他借助奖学金只用了3年时间,就在耶鲁大学获得了物理冶金系的硕士和博士学位。他先受聘于美国巴尔的摩的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后又到匹兹堡的西屋电器公司作研究员。在美国工作的几年间,陈能宽很快成长为颇有成就的年轻科学家。
正当他学成准备回国时,抗美援朝战争的爆发使他有国难回。直到1955年秋,中美两国在日内瓦达成“交换平民及留学生”协议,他才真正有了归国的希望。
有些美国朋友对他急于回到贫穷落后的中国不解,他的耶鲁大学同学、霍普金斯大学教授麦登执意挽留:“你一走,我将失去一位优秀的合作者。美国也将失去一个特殊的人才。美国的科研和生活条件这么好,你非走不可吗?新中国那样穷困!”陈能宽的回答是:新中国是我的祖国,我没有理由不爱她。
1955年12月,终于实现了回国愿望,他没有忘记自己年少时曾许下“知识报国”的宏愿。
为特殊使命“隐”25年
陈能宽和同时期回来的归国学者在中南海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热情欢迎。沉浸在幸福感中的陈能宽无法意料,他的人生之路将很快迎来一次重大的转折与挑战。
1960年6月,他被任命为当时的二机部第九研究所第二研究室主任,这个神秘单位负责的正是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研制任务。新的职责要求陈能宽放弃原先的金属物理学专业,转为原子弹爆轰专业。虽然这个领域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一张白纸,但也十分陌生。
他对当年李觉、钱三强、朱光亚等专家同他首次会面时的情形记忆犹新:“让我参加原子弹的研制工作?你们是不是调错了人?我是搞金属物理的,我搞过单晶体,可从来没有搞过原子弹啊!”
李觉的回答让陈能宽血脉愤张心跳加速:“我们中国人谁也没有研制过原子弹。人家说我们几十年也休想把原子弹造出来,我们应当有志气。”
从此刻开始,陈能宽开始隐姓埋名。他在国际学术界与中国科技界销声匿迹达25年之久,甚至连妻子对他的工作性质和具体地址也一无所知。对她来说,那只是一个抽象的信箱号码。几年中,陈能宽从一个信箱“走”到另一个信箱,带着他的梦想和诗情,带着雷管和炸药。
其实,陈能宽何尝不知道他经常面临的危险和艰辛,他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如果我有什么不幸,你要想得开。当年我们抛弃洋房、轿车,带着儿女回国,正是为了干一番事业,让祖国富强。”
已有0人发表了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