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军:近代中国文化自觉的历程(4)

摘要:历史发展到今天,人类精神至少已有两次伟大的觉醒。第一次觉醒发生在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之间,即人类文明的“轴心时代”。第二次觉醒首先发生在17、18世纪的欧洲,然后向世界各地传播开来。近代中国的文化自觉,即发生于人类精神第二次伟大觉醒的时期。从戊戌新文化到五四新文化,再到新民主主义文化,无不体现了近代进步知识分子站在民族立场上对世界先进文化的自觉追求。张昭军教授指出,随着全球化浪潮的到来和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当前正进入文化自觉的第三季,反思并继承传统与反思并吸收西方相结合,传统、现代、后现代相融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今天我们出国办护照,非常明确,我们是中国人,我们为是一个中国人而自豪,我们的认同是中华民族。但是在当时,由于整个中国人,甚至包括出国的留学生都缺乏一种现代的国家观念。在这样一种状况之下,我们讲爱国的时候,他们是一种模糊的、混沌的状态。所以梁启超开始强调要培养国民的国家观念,培养国民的民族观念。

梁启超撰写了大量的文章来宣传近代的国家思想、民族思想,特别是针对辛亥革命时期排满革命,梁启超提出来要把民族区分为两个类型:一个叫大民族,一个叫民族,或者说一个叫大民族主义,一个叫小民族主义。他说这种排满革命是以汉人或者汉民族为代表的大汉族主义,这种大汉族主义实际上是一种小民族主义。他说这种民族主义是要不得的,我们所需要的是一种大的民族主义,这种大的民族主义就是要把满、汉、回、藏等合为一体,也就是我们后面讲的中华民族。他讲,我们认同的民族应该是中华民族,不能简单地仅仅认同汉民族,我们不能够排满,不能够仇视满人、蒙人、维族人。他强调民族的统一,由此来培养一种民族情感、爱国情感。这是一个方面,他开始确立一种国家、民族的观念。

另一方面,梁启超这一时期开始提出要批判国民的劣根性。他在文章里嘻笑怒骂,非常深刻地揭示了几千年以来中国人身上习以为常的弊病。在《呵旁观者文》这篇文章里面,他说我们“中国四万万人,皆是旁观者也”,就像鲁迅先生在文章里面讲的,日俄战争当中,日本人杀我们的同胞,我们的同胞视若无睹,甚至来围观,来嬉笑。梁启超在这篇文章里面把中国的旁观者划分了这样六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混沌派。混沌派是一种没有脑筋的动物,跟动物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饿了就吃,饱了就玩,困了就睡,醒了就起床。这帮人天天围绕着自己的小天地来转,打的都是自己的小算盘,为了争一分钱都可以跟对方拼命,国家、天下这些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屁事。这一类人根本就不清楚国家和个人的关系,没有国家的观念。他说,这种混沌派在四万万中国人里面有三亿五千万。

第二种类型是为我派。这类人极端自私自利,个人主义,要财不要命,极其贪婪。他说,当时的官绅士商,只要占据高位、握有重权的,都属于这一类。他说,既得利益者基本上都是唯我派,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在努力。

第三种类型是呜呼派。呜呼派就是名师派,这帮人自命清流,天天忧国忧民,但事到临头,往往无计可施,没有办法。就是说天天口号喊的很响,但是面对现实问题,往往束手无策,喜欢唱高调。

第四种类型是笑骂派。笑骂派的人经常站在别人背后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他们不仅自己是旁观者,也不想让别人办成事情。他们既骂那些守旧的人士,也骂那些维新的人士,既骂人小人,也骂人君子。他们自己不办事,却自以为不得了,天天旁观,看似是完人,实际上对社会没有任何好处。

第五种类型是暴弃派,就是自暴自弃。这种人是无能之辈,他们认为,中国四亿人,三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当中,能人不知道有多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没有什么本事,那三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去解决就完了。这种类型的人自暴自弃,感觉自己不行,就把责任全部推给其他人。

第六种类型是待时派。用今天的话来讲,这一派人都是看看再说,拖拖延延。明日复明日,最终的结果是不了了之,或者抱怨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总是抱着一种消极、逃避的心态,等待天时,等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但是永远等不到。    

混沌派、为我派、呜呼派、笑骂派、暴弃派、待时派,梁启超说,这些人虽然类型不一样,但是他们作为旁观者都是一样的,不负责任,得过且过,能说不能做。常言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中国的和尚太多了,旁观者太多了,结果都在袖手旁观,国家一天天沦亡了。大家都做旁观者,我们这个国家还有救吗?这是梁启超在《呵旁观者文》里刻画的中国人形象。

责任编辑:叶其英校对:李天翼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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