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录而知旨 观目而悉词

览录而知旨 观目而悉词

——一部嘉惠学林的北京史志工具书

北京建城三千余年,历史源远流长。关于北京历史文化的著作亦浩如烟海,查找起来费时费力,若是没有眉目,无异于大海捞针。一部广泛收集历代北京文献的目录学著作,作为读书之指导、治学之工具,无疑是一把利器。《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全编》(下称《全编》)就是这样一部嘉惠学林的著作。

《全编》是一部大型的北京史目录学著作。全书著录北京文献书目2.5万余种,上起先秦、下迄2005年12月,皇皇六卷,著录全国各地出版的北京文献书目,同时,还广泛搜集和著录世界各国出版的北京文献书目,包括英文、日文、俄文、德文等书籍的原著或译著。其中重点收录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出版的北京文献书目。

《全编》也是一部研究北京史地风物“百科全书式”的工具书。全书分为“历史、地理、风物”三大类,包括专著、论文集、资料汇编、私家笔记、档案史料、古今舆图、地方志书、考古报告、诗词民歌、散文随笔、戏剧音乐、工艺美术、民情风俗、民族宗教等,广搜博采,网罗宏富,是了解北京、研究北京的一把金钥匙。

传统目录学是读书治学的入门工具。清代史学家王鸣盛曾说:“目录之学,学中第一要紧事,必从此问途,方能得其门而入。”又说:“凡读书最切要者,目录之学。目录明,方可读书;不明,终是乱读。”著名历史学家邓广铭先生曾把目录学比作史学研究的“四把钥匙”之一,是治史之基础。然而,编撰目录与提要,不仅需“辨章学术,考镜源流”,长年在故纸堆里皓首穷经,且最终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自身通常湮没无闻。书中稍有差错,就有人出面指正。因此,历来鲜有学者涉足地方志目录。

20世纪80年代,北京史研究逐渐发展,而有关北京文献书目却是凤毛麟角。研究者面对汗牛充栋的历史文献,常常望洋兴叹,急需编制总结性的目录著作。为配合北京史志的编撰和研究,王灿炽的《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应运而生,并被列入北京市哲学社会科学“六五”规划研究项目。

王灿炽籍贯福建永定,是闽西客家人。1963年,他从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后,在北京从事教学和研究工作。由于广泛阅读北京历史著作、文字功底扎实,他于1979年7月被推荐到北京市社会科学院从事研究工作,从此步入北京史研究领域。古都深厚的文化底蕴令王灿炽痴迷,他决心从目录学、方志学、文献学的角度研究北京历史。

为了编撰《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广泛搜集北京文献资料,王灿炽骑着自行车奔波在北京各大图书馆之间。国家图书馆、首都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科学院图书馆等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无论远近,不论寒暑。王灿炽自知是“南人搞北史”,只有不辞艰苦、坚韧不拔,才能做好学问。他每天开馆进门、闭馆回家,将已知的北京史籍中的参考书目、脚注和尾注等一一记录下来。北大图书馆目录厅的一位老师曾感慨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认真的人!”

日积月累,笔耕不辍,王灿炽先后制作了两万多张书目卡片,装了20个抽屉,把家里变成一个“北京地方文献中心”。1985年,王灿炽编著的《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出版,共收书目6300余种。书中不仅收录著者、卷数、出版时间、出版单位、版本、提要等信息,甚至还标明了图书的馆藏地,这在以往的目录学著作中绝无仅有。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著名学者单士元先生评价说:“其功能所备,非一般仅具书名者所能比拟,而是一部具有学术性简明目录书也,读后甚表佩服。”1987年,《北京史地风物书录》荣获北京市委市政府颁发的北京市首届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

随着北京史研究成果不断丰富,王灿炽决定对《北京史地风物书录》进行增补修改,2000年开始编撰《北京史地风物书录续编》(下称《续编》)。在漫长的编写过程中,他反复斟酌,几易其稿,力求著录更完备,眉目更清楚,提要更严谨。往往一字未确认,他就前往图书馆借书核对;遇到某位作者的生卒时间或生平事迹不详,他就在图书馆查阅相关《人名词典》进行增补,或者在网上查找,务必核对准确后著录。从2000年至2015年,历时十五载春秋,王灿炽终于完成《续编》,并将正、续编合为一书,题为“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全编”。

王灿炽如今已是耄耋老人,有老年白内障和黄斑变异的视力困难,疾病缠身,医嘱每天只能工作两个小时。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他每天在家审校书稿,并不断吸取最新的资料和研究成果,对《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全编》约445万字的清样进行修改和补充,夜以继日,周六日也不休息。这种“板凳坐得多年冷”的艰苦工作,其中甘苦,不问可知。但他甘为北京史志研究者脚下的一块垫脚石,奉献至上,矢志不渝。

不得不承认,在计算机检索日渐普及的当下,纸质工具书已越来越少有人问津。但传统目录学“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学术意义,有其不可替代性。《北京史地风物书录全编》中书目提要数量之多、范围之广、内容之丰富、论述之严谨,依旧十分可贵。对北京史志研究者来说,有了《全编》,“览录而知旨,观目而悉词”,查找资料省时省力。而一般读者通读《全编》一书,北京三千余年的历史、地理、风物等知识,亦可了然于心。

责任编辑:王梓辰校对:翟婧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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