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农民增收

曹凤岐：

谢谢吴先生。吴先生根据自己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提到的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农村基层银行贷款权很小，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得不到所谓正规金融的资金使我们自己发展，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后面还要进一步地深入探讨。下面请张晓山先生进行讲演。他讲演的题目主要是关于农民增收的问题。张晓山先生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后来到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工作，现在是农村发展改革研究所的所长，研究生院的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学科评议组的成员，北京市人民政府专家顾问团顾问，中国林木渔业经济学会长，主要研究领域是农业经济，发表了很多著作。下面我们欢迎张晓山先生。

张晓山：

谢谢曹老师。我一看咱们的分论坛是农村发展与金融改革，我以为二选一，结果今天一看重点是讲金融改革，我一看自己跑题了。后来发现吴奇修先生结合自己的实践讲农村问题，温老师又一次语重心长的教诲我已聆听多次，所以这次我心里就比较安稳，觉得跑题没关系，还是讲讲对农民经济发展的一些看法。

三农问题是全党、全国的重中之重，而且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农民增收问题，这个问题近几年 确实愈来愈重，因为我们讲农村增收幅度减缓，农村增收幅度减慢。按家宝同志讲，从全国平均来讲收入增长是缓慢的，从96年的9％，98年的4.3％，2000年增长3.1％，2001年恢复性增长4.2％，2002年增长4.8％，但是今年就是4％多一点。另外家宝同志讲不能用平均数代表大多数，因为很多人不增收。去年42％的农户收入增长在减少，真正增长的只有56％。而且不仅要看绝对收入，还要看农民的收入和城市人民收入的比例，实际上这两个口径是不一样的。另外除收入之外还要看福利的比，收入的比从去年已达到改革开放以来最高的3.1：1，今年可能要扩大了3.2：1。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讲农民收入问题确实是非常严峻。我个人认为三农问题最根本的还是反映中国经济社会深层次的矛盾，三农问题的根源不在农村而在于我们整个的宏观经济和社会倾向。

一、两方面的限制条件

农村劳动力转移、促进城市化的限制条件。我们讲三农问题都知道三农问题工夫不在农村，如果要想农民收入增长就要转移农民。现在近5亿农村劳动力，剩余劳动力1.5亿到2亿，而且现在农民收入增长最大的亮点是非农收入。去年农民收入增长非农收入增长了100元，即11％，即农民收入增长主要的来源是非农收入，包括外地打工收入和在本地乡镇企业打工收入、工字性的劳动报酬收入。这样我们不断把农村劳动力转移出去获得更多的非农就业机会。一方面留在农业领域的劳动力效率提高，一方面转移出去的劳动力通过非农收入可以提高收入。但是改革开放到现在，劳动力转移出去本身受到一个很大的制约就是劳动力的无限的供给和有限的需求之间的深层次的矛盾。因为我们现在讲城市里最简单的非熟练工的需求是非常有限的，而我们农村的简单的非熟练工的供给几乎是无限的。大家学过马克思资本论，我们有一个劳动后备军的大水库，但是这些劳动力提供的话需求非常有限的情况下，工资率从供给需求来看是没有办法提高。工资率没办法提高我们现在看到的种种情况，我们现在讲中国要成为世界工厂，中国成为世界工厂的一大优势就是廉价劳动力，主要是靠农村的蓄水池。我们讲廉价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劳动力本身的基本工作条件、生活条件被剥夺，工资率被压低，没有享受任何工资保障。在这种情况下劳动力得到的工资待遇是有限的，所以很难真正转移出去，就是很难支付在大中城市定居成本。所以我们讲农村劳动力转移出去1.3亿，而且我们大数讲中国有70％农村人口，现在按统计是61％的农村人口，因为把农村出去的常住人口，在居住地六个月以上的都算城市人口，所以这样大几千万的人口算到城市里去，但这些人是农业户口，但本身没有办法在城市定居，水平边缘性、流动性的人口，有的一个人来，有的即使家属来了住的条件也是非常差的。而且他的生活方式和消费方式、生活水平、消费水平都和城市有很大的差距。在这种情况下边缘化的人口不是真正的城市化，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要回到农村。今年SARS，很多人马上又回到农村。我们讲城市化率，转移劳动人口遇到了这样的瓶颈制约。

第二我们讲农业发展，要提高劳动生产率等等有两个制约，一是农业GDP占国民经济GDP的比重越来越下降，到去年已下降到14.5％，但是相应的在农业GDP占国民经济比重下降的同时，农业劳动率占劳动率的比重并没有得到相应的下降，而是窝在农村。我们讲4.8亿农村劳动力，其中1.3亿是乡镇企业劳动力。今年乡镇企业又吸纳200万劳动力，但大家要注意1.35亿的劳动力不是完全从事乡镇企业生产的，因为我们讲2000多万的乡镇企业多数不正规的，很小的，真正正规的企业可以吸纳5000万的人。还有7000余万是属于兼业性的不稳定的劳动力。3亿多中有近1亿是流动的，另外还有2亿或1亿多是作为农村的剩余劳动力。这么大的盘子在这儿，GDP的比重下降，但劳动力没有下降，这样平均值就没有办法提起来。而且产业链扩大，初级产品提供者占到的份额在消费者最终手里的消费越来越少。像中国的土豆到麦当劳的土豆条中，土豆提供者占的份额是很少的，世界各地也是这样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再靠农业增加收入也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