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的回归受宠

野菜的回归受宠

摘要: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经济发展了,农民的日子富了,吃喝不愁了,桌上也有了鸡、鸭、鱼,可人们不知咋的,每年的初春,还要到农田和黄土坡去拔些苦苣菜、猪毛菜、刺刺菜、白花菜带回家,吃顿野菜饽饽。我想,那不是馋嘴,而是不忘过去的苦日子吧?

乡下不出产名花异草,所出产的就是人们喜爱的,鲜嫩可口,野味浓厚,黄土坡上生长的野菜。我写“野菜的回归受宠”,皆因“野菜”对农家庄户人有着特殊的缘分。野菜以庄户人家的缘分就在于六七十年代那会,野菜是农家饭桌上的吃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的支柱。谈起家乡的野菜,“野菜”是个广谱名,它犹如一部词典中的词汇。名册中有“苦苣菜、猪毛菜、刺刺菜、白花菜、苦麻菜、马齿笕、刺不留等等许多品种”。

初春,大地复苏,广袤呈现出一片浓绿。城里人借着假日,开着轿车三三俩俩的来到乡下田间路上,拎着布袋,喜兴地走进土坡或林园,和农家女人一块说说笑笑,拔鲜嫩的苦苣菜、猪毛菜、刺刺菜、白花菜、苦麻菜。农田和树林里的野菜是一种营养丰富可食性的菜,它迎春出土,随着日暖由弱苗长成壮苗,采回家后,摘除腐叶,去掉菜根,用清水洗掉泥土,用开水烫后再用冷水淋过拧干,便可食用。初春,庄户人和城里人都来黄土坡或农田林园拔野菜,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双手捧起野菜窝窝就皱眉的年月,回忆起小时候与小伙伴们到荒坡、土坎拔野菜的情景。

我住的小村村东,有一片黄土坡,黄土坡七高八低,听奶奶说,那土坡是很久以前的苦海海岸。土坡上长满苦苣菜,苦苣菜一棵挨着一棵的生长,长到成熟,菜心里便冒出骨朵儿,骨朵儿开花是黄色的,朵朵黄花儿连成片,那土坡就变成了瓦亮瓦亮的金色。苦苣菜属于一二年生,有纺锤状根,茎中空,高50——80厘米,下部有毛,中上部及顶端有稀疏腺毛。叶片柔软无毛,长椭圆状披针形,味苦。

母亲说,家乡的人喜欢苦苣菜,尤其是上世纪60年代国家遭受自然灾害那三年,苦苣菜虽然苦味极浓,但也是极珍贵的菜。那时,苦苣菜、猪毛菜、刺刺菜、白花菜是野菜中的极品珍品,是农村庄户人的“口粮”。说野菜是口粮,皆因野菜能代粮,能让人填饱肚子。三年的自然灾害,粮食极缺,广袤的大地不知为何,给人们生出了很多的野菜帮了三年自然灾害缺粮的大忙,挽救了农村庄户人度日缺粮的艰辛,所以庄户人称这些野菜是自己的“口粮”。

小时候,在家乡的土地上,还有一条碧波荡漾的小河,它的名字叫小清河。这条小清河从北往南流,穿过农田,弯弯曲曲地向南伸去。小河的水面不宽,水的流量也不大,春风日暖,河冰融化,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村子南边有座土坡,土坡正好挡住小清河的去路。无奈,小清河围着土坡继续流淌,弯弯地流,把土坡围城一座小岛,小岛的周围自然生出垂柳和小叶杨,河边有无数的河柳,土坡上长满野菜,野菜顶部开着金黄色的小花。夏日里,田间劳作的人们,淌过小河,跑上小岛,来岛上纳凉。

小时候,我常和小伙伴们脱掉鞋子,在小河里洗脚,潦水仗,尽情挥洒着无忧的童年时光。小河里有成群的鱼,虾,蝌蚪,这些小东西串来钻去,欢快地和我们戏游。拔野菜口渴了,下到小清河里,弯下身子,把脸贴在水面上,“咕咚、咕咚”喝个饱,喝完了拍拍喝鼓的肚皮,哈哈笑,乐够了,爬上岛,登上鞋子,拎起拔满了一筐的野菜,蹦着、闹着回家去。

母亲说,一九六O年,是农村庄户人生活最困难的一年,那年农民每人每日只发放4两口粮,无粮缺粮,大街上的孩子们都是细胳膊细腿大脑袋,大人们黄皮精瘦。母亲说,那一年,村里死了几十口人。农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大人孩子都走出了自己的家门,去黄土坡和农田拔野菜。要知道,家家户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去拔,那田地和土坡上哪里还有野菜?没了。一天,邻里的黄家媳妇没有拔到野菜,无奈的走回家。黄家是我们家的邻居,母亲知道黄家媳妇的丈夫病着,而媳妇又没拔回野菜来,母亲看到黄家媳妇没拔回来野菜,就把自己前一天拔来的一竹篮野菜分送给了黄家一半,黄家有了半竹篮野菜,熬过了好几天的日子,这件事,日后黄家媳妇一直感恩,见到母亲不知说些啥好。

改革开放以后,农村的经济发展了,农民的日子富了,吃喝不愁了,桌上也有了鸡、鸭、鱼,可人们不知咋的,每年的初春,还要到农田和黄土坡去拔些苦苣菜、猪毛菜、刺刺菜、白花菜带回家,吃顿野菜饽饽。我想,那不是馋嘴,而是不忘过去的苦日子吧?

我爱家乡的野菜,更爱苦苣菜开出的那金子般的花。野菜今天重回农家的饭桌受宠,那是农家庄户人每天大鱼大肉吃腻烦了,想改改口味而已。我想,昔日的野菜味是苦的,今天饭桌上的野菜,味是甜的、香的,这是肯定的。

责任编辑:王妗校对:王梓辰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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