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政:在沉默中走向孤独——谈卢梭的《对话录》(4)

摘要:让-雅克·卢梭是法国十八世纪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和法国大革命的思想先驱,主要著作有《爱弥儿》《忏悔录》《新爱洛伊丝》等。但相对于那些耳熟能详的名著,卢梭的《对话录》被世人知之甚少。本部报告中杨国政老师通过介绍《对话录》的内容和特点为我们讲述了卢梭其人、其思、其想。

卢梭晚年,他最为焦虑的就是底以什么样的面目示人,尤其是给后人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卢梭不甘失败,他必须开口。所以他需要找到一种更加有效的方式和语言来写自己。这时卢梭产生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从1772年到1776年,他先后又花了四年时间,写下了数百页的《对话录》。《对话录》的全名是《卢梭评判让-雅克:对话录》。

刚才说了卢梭的《对话录》不是一部名著,读得人最少的。除了1782年,卢梭刚去世后,他的朋友穆尔杜借用卢梭生前影响的余波,在日内瓦出版了《对话录》的三篇对话之外,从1782年到《对话录》再次面世出版,时间已经横跨十九世纪,到了二十世纪。也就说直到1959年,法国伽利马出版社出版了《卢梭全集》,这时候《对话录》才再次出版,作为全集的一部分。1962年,由福柯作序的《对话录》单行本出版。到了1999年,弗拉玛里庸出版了普及型的袖珍版。如果一部书出版了袖珍版,说明这个书可以流行。据我所知,1990年《对话录》才首次被译成英语,而《对话录》的中译本是2007年才出版。

为什么《对话录》的阅读情况这么冷清?这个原因不在我们,在于卢梭。主要的原因是这本书读起来非常得不舒服。

研究者几乎都是从病理学的角度来读,认为它是卢梭妄想症达到巅峰和发疯状态的一份新的证据。为什么这本书读起来不舒服?首先卢梭自己对于这本书的特点有清醒的认识,他感到为自己辩护是一种屈辱,往往是因为有污点才为自己辩护。而卢梭感到他是无辜的、善良的,他应该受到公众的尊重,甚至赞美。

在《对话录》的写作过程中,卢梭的心情是非常悲凉痛苦的。他不得不面对那些别人对他的令其伤心的看法。每当他想到过去所受到的某些待遇,他便感义愤填膺、不能自已,以至于写作完全变成了一种受刑,他经常不得不搁笔。他自己说,我经常处于这样一种痛苦而忧伤的心境。由于不堪忍受,不能连续进行一种如此痛苦的活动,我每次只能投入很短的时间。

当卢梭在回头重读这部作品时,发现这些对话过于冗长,曾数次试图删节,使其更加通顺和连贯。但是修改对卢梭来说又是新的折磨,他不再改了。

为什么《对话录》这本书无法卒读?因为卢梭没想把《对话录》写成一部文学作品。他认为读者从《对话录》中读出乐趣,是对他不幸的一种消费。谁才能读得下这本书?他认为只有热爱真理和正义的人才有兴趣和勇气深入到这一杂乱而啰嗦的迷宫中,读出真实的卢梭。《对话录》的写作抱着满腔的激愤和喋喋不休,把我们带入了一个非常阴森、恐怖、诡异而又令人匪夷所思的氛围。这就使《对话录》的阅读变得非常压抑。在这需要说明一下,尽管这本书是卢梭在疯癫的状态下所写,但其实并不是语无伦次的梦魇。应该说卢梭在书中还是充分展示了他细腻入微、千折百回的说理才能。

二、《对话录》的内容和特点

(一)《对话录》的内容

卢梭在《对话录》中虚构了一个对话的场景,并且将自己的名字一分为二,一个是“让-雅克”,一个是“卢梭”。而且在书中还虚构了一个人物——“法国人”(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法国人”)。

下面我在介绍这本书时提到卢梭的时候,指的是带引号的卢梭,不是卢梭本人,仅仅是《对话录》中的人物。当然了,让-雅克也是。

这三篇对话是“卢梭”和“法国人”围绕着一个始终没有露面,同样也是虚构的一个人物——“让-雅克”的评判展开。“卢梭”和“法国人”他们都不认识“让-雅克”。“卢梭”是评判者,“让-雅克”是被评判者。这时候大家都已经猜出来,谁才是要评判的,谁才是卢梭本人呢?是“让-雅克”,或者说卢梭本人是“让-雅克”的原型。这样的话,《对话录》就构成了一部第三人称的自传。他试图站在他人的立场上,以公正的立场来观察自己。

看一下这三篇对话的内容。首先“卢梭”是日内瓦人,他有着一颗热爱真理和正义的心,他不认识“让-雅克”,但是他读过“让-雅克”的书。读了“让-雅克”的书之后,他认为“让-雅克”的书宣扬的都是真理、正义、美德。人们读了“让-雅克”的书会变得更有人情味,更公正,更高尚。他认为“让-雅克”是唯一的大自然画家和人类心灵的历史学家,只有“让-雅克”怀着正直和纯真的心灵去寻求真理。“卢梭”认为,能写出这样书的作者,肯定是一个诚实、善良、坦率的人。否则的话,一个虚伪、恶毒的人无论如何不能写出这样令人向善的作品。

责任编辑:李天翼校对:叶其英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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