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于外国文论的翻译之中。在用汉语翻译外国文论话语时,实际上是将外国文论话语转换成汉语文论话语。翻译的过程就是中(汉语)外文论的对话过程。大致说来,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运用中国传统文论中已有的话语翻译外国文论话语,诸如“诗”(poem)、“散文”(prose)、“小说”(novel)、“形象”(image)、“意象”(imagery)等。二是虽然在中国传统文论中找不到“对等”的话语,但运用其他中国古典文献话语来翻译外国文论话语,诸如“文学”(literature)、“风格”(style)、“想象”(imagination)、“典型”(typical case)等。这些古代话语虽然不是文学话语,但是通过翻译(意译)外国文论话语存活下来,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常用话语。三是根据汉语构词法则,运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汉字组合成一个新词,用来翻译(意译)外国文论话语,诸如“纯文学”(belles lettres)、“灵感”(inspiration)、“现实主义”(realism)、“浪漫主义”(romanticism)、“意识形态”(ideology)等。这些外国文论话语已经“中国化”了,成为中国现代文论的主要话语。
存活于古今转换之中。中国历代文论家既重视对传统文论话语的继承,又勇于创新和发展。所以,中国传统文论话语才能够穿越数千年的茫茫历史烟云而存活至今。诸如“诗”、“文”、“情”、“景”、“言志”、“传神”、“意境”、“神韵”、“境界”、“比兴”、“豪放”、“婉约”等中国传统文论话语,就是从古代一直传承下来的,至今还存活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理论和批评中。
存活于当代学者的运用之中。中国传统文论话语之所以是“话语”,就是因为它们在现当代文学对话中没有退场,仍然发挥着比较重要的作用。如篮华增运用“意象”、“意境”、“有我之境”、“无我之境”等意境系列话语,评论云南当代藏族诗人饶阶巴桑的诗歌作品。又如港台学者黄维樑用《文心雕龙》的“六观”话语,评析台湾当代作家白先勇的短篇小说《骨灰》等。因此,判断一个传统文论话语有无生命力,关键要看今人是否还在使用它。如果使用,它就能够存活,它的生命就能够得以延续。
总之,中国传统文论话语采取“隐性传承”的方式存活了下来。从表面看,“传统”好像不复存在,其实,从深层来看,“传统”并没有远去,就在我们身旁。因此,在中国现代文论话语中,还延续和传承着传统文论话语的文脉。
(作者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存活在现代文论中的中国古代文论范畴研究”负责人、扬州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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