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学人外交”局外人办局内事(2)

北京:“学人外交”局外人办局内事(2)

摘要:学界名流或著名学人出任外交官,从政府方面考量,在于借助于其各种社会影响与威望,以收整合政局和挽回时势与人心之效;从学人自身方面考量,其出任外交官并非或不完全是一种“职业”行为,更多的是对国家前途命运或政治的一种关怀。

学人作为官僚系统之外的人士,与职业外交官有着某种相似乃至于相同的体验和感受,即外交官难为

学人作为官僚系统之外的人士,与职业外交官有着某种相似乃至相同的体验和感受,即外交官难为。职业外交官顾维钧抱怨说:“我曾暗自注意,正常的国际间政治活动——外交,在程序上和运作上确有很多传统的方法和一定的门径。精通这些知识和机智地运用这些手法,原是我工作上和职务上分内之事。我研究过外交术和外交史,懂得哪些话可靠,哪些言论可以视为是实在的。但在中国却还有一种所谓‘内交’,即施于内部的外交。这无疑是更难的,因为不能摸透政府领袖的真实意图。政治上的利害歪曲了事实的真相。政府经常不将事情的真貌全盘告诉国外代表,有时甚至只说些表面上正确,而实质上不真实的话,因而常常给国外代表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困难。”蒋廷黻则称自己是“局内的局外人”,出使苏联“不是人过的生活”。相比之下,胡适乃是一个与国内政治中枢管道较为通畅的人。但他同样地认为出任驻美大使,从事外交事务,实际上是过着一种“并不快活的生活,是真受罪的生活,做的是我二十多年不愿意做的事”。胡适厌倦外交生活,亦不排除与其难以适应外交这种高度技术性的工作有关。

“学人外交官”的被动与麻烦

学界名流出任外交官,虽有许多职业外交官所不具备的优越资源,但他们没有职业外交官所具有的专业性的技能、经验与训练,从而为自己的工作造成种种被动,引来诸多麻烦,并招致多方攻击。胡适被人认为不务外交“正事”,不悉外交“技艺”,乃至“口无遮拦”。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就有人针对胡适在任时所作的一次自由演讲提出质询,内中称胡适言:“粤汉铁路陷落后,中国政府曾发生动摇;中国军队已退入内地,不能再作阵地战”。而胡适在回复外交部电询时则辩解曰:此不过是自由讨论的谈话,且事先宣布不公开发。又,“弟到此任后,曾密商美外部负责人,决定以最诚恳之态度,向各方声明我国抗战之决心,同时表示急待援助情形颇得各方同情”。殊不知,外交官在涉及国家重大问题时,绝不能自作主张,自行其事,并在发表言论或消息时,应及时向上级机关进行必要的请示,统一口径,以免授柄于人。因为“在公开席上发表言论,往往使驻在国政论家或记者,误解本国政府的意见,重则惹起两国纠纷,轻则使代表卷入新闻论战旋涡中”。

西安事变发生后,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认为此次事变系苏联从中主持,遂饬令驻苏大使蒋廷黻向苏联外交部提出严重抗议,蒋则在未与本国外交部重新接洽并对整个事件了解的情况下,即遵令请求苏联外长李维诺夫接见。会谈中,蒋廷黻要求苏方“承认中国共产党与第三国际有关,而第三国际是与苏联有关……”,应负事变之咎,并与对方大闹一番。李维诺夫则对突然加诸于苏方的“莫须有”的罪名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反问蒋:“这种抗议是出自中国政府,抑是你自己的意思?”蒋没有否认此乃政府旨意。结果李维诺夫训令本国驻华大使向国民政府致以严重抗议,引发一场外交风波。此次风波使蒋廷黻在内失信于外交部,在外则不惬于驻在国政府,不得不以返国述职为词,“去而不复返矣。”而外交交涉需要充分的调查与研究,做到事实确凿,言必有据,绝不能贸然从事。正如职业外交官顾维钧所言:若发生此类情况,首先“急电外交部,询问某院长的电令曾否经行政院通过及外交部是否同意。第二,对外国政府抗议,必须有充分证据而后可,不能随便乱抗。这是很严重的外交措置。第三,访李维诺夫时,最好用探询的口吻,试探他的意见与苏联政府的立场,毋妨多用‘听说’字句。”另外,从外交操作上来说,做使节者最应避免与驻在国关系僵化,而应保持一种融洽的关系,以利外交之展开,并防止自己被对方宣布为“不受欢迎的人”。

责任编辑:刘婧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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