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体制改革与文化产业发展

我今天主要就当前我国文化体制改革和文化产业发展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同大家进行交流。我想分两方面，一是讲一些理论层面的问题，主要有四个：文化的范围、文化和经济的融合、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关系、事业和企业两种体制的关系；二是讲一些现实层面的问题，主要介绍2003年以来文化体制改革的路线图和时间表、从政策上如何破解文化体制改革过程中遇到的难点问题、文化产业发展的基本情况等。

理论问题

第一，文化的范围。

大家知道，在全球范围内对文化的定义是不统一的，我们现在讲文化，一般情况下理解为文学艺术、广播影视和新闻出版这样大的方面，但具体包括什么，大家的分歧就比较多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9年发布了关于文化统计的框架，主要是结合联合国各成员国在文化统计方面的一些实践经验，特别是基于近年来技术的发展对文化的影响而提出的新框架。这个新的框架分为横向和纵向两个方面。从纵向上来讲，它区分为文化领域和相关领域，文化领域主要包括六个方面：一是文化和自然遗产，二是表演和庆祝活动，三是视觉艺术和手工艺，四是书籍和报刊，五是音像和交互媒体，六是设计和创意。相关领域包括旅游、体育、娱乐。从横向上来讲，新的框架把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和培训、存档和保护以及装备和辅助材料作为横向领域。

关于文化和自然遗产。主要包括四个方面：博物馆、考古和历史遗迹、文化景观、自然遗产。自然遗产就比较多了，包括自然公园、保护区、动物园、水族馆、植物园等。随着科学技术在文化领域的广泛运用，文化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形态，这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虚拟博物馆作为一个很重要业态提出来。所谓虚拟博物馆就是指以CD或网站呈现的博物馆。

关于表演和庆祝活动。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艺术表演，即戏剧、舞蹈、歌剧、木偶戏等；二是文化庆祝活动，比如庙会；三是音乐，包括音乐创作、音乐演出、音乐录制、音乐上传和下载，音乐里面也包括乐器。

关于视觉艺术和手工艺。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美术，包括绘画和雕刻、摄影和传统手工艺；手工艺分为传统手工艺和当代手工艺两个方面，传统手工艺大家比较熟悉有木制品、纺织品、陶器、铁器等，这都属于传统手工艺范畴，而当代手工艺是列到设计和创意里面的。

关于书籍和报刊。实际上包括书籍、报纸、期刊，当然也包括图书馆和图书博览会，这里边需要注意的是数字化时代出现的一些新的业态，除了可以在线阅读的报纸、电子书以及书报刊数字化供应以外，还包括虚拟的图书馆，跟虚拟的博物馆是一样的。这里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印刷，在我国，印刷是直接被放在文化产业里面的，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它放在了横向领域，归入到装备和辅助材料里边。

关于音像和交互媒体。这是传统的网络影视的范畴，包括广播、电视、电影以及现代戏，正在发展的交互媒体包括网络游戏、门户网站、社交网站、视频网站。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和印刷一样，广播影视包括交互媒体，在互联网这种业态下，离不开软件和计算机，但是软件和计算机也被归入到装备和辅助材料里边。

关于设计和创意。1986年版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统计框架里面是没有这个项目的，这是2009年版和1986年版最大的区别。2009年版对设计和创意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就是对物体、建筑和景观进行创意、艺术和审美设计所产生的活动、产品。

第二，文化和经济的融合。

这里有一个新的概念，叫做文化再生产。当今世界，文化和经济的融合所产生的竞争力已经成为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区核心竞争力的重要部分。现在文化和经济的融合过程中，明显存在着两种倾向，一是认为文化具有意识形态属性，所以文化和经济不兼容，对文化和经济的融合采取的是一种逃避的态度。二是由于文化具有意识形态属性，提到文化只关注公共文化，而且重点是公共文化的设施建设，对于其他的文化内容不愿意过多涉猎，实际上就形成了文化和经济的两张皮现象，特别在推动文化发展过程中，这种倾向越来越明显。

我们可以从文化再生产的角度去解决这个问题，文化再生产和物质再生产是一样的，也包括了若干环节：创作、生产、传播、消费。所谓的创作主要是指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文学创作、美学创作和学术创作，这是文化再生产和物质再生产一个非常大的区别，就是把创作作为文化再生产的起点。像舞台剧、影视剧、书报刊、艺术品等，都是生产环节中出现的一些形态。电台、电视台、互联网、移动媒体以及一些其他的文化载体负责文化的传播。文化的消费跟其他的消费还不一样，一般情况文化大多是以服务的形态出现，也有一些以产品的形态出现，所以必须有一些场所、设施，像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电视机、收音机等都是文化消费的载体。创作、生产、传播和消费这四个环节是环环相扣的

不管是文学创作还是美学创作、学术创作，都是一种个性化的形态，这种创作个性化是文化发展繁荣的基础，如果创作不是个性化的，那么往往它的生命力就会大打折扣。既然是文化生产和再生产，它必然在现阶段下采取一种社会化的形态、社会化的生产。比如现在的书报刊必须经过印刷环节，才能让大家看到，小说写出来以后，必须在杂志上或互联网发表出来，这就是一个社会化的生产过程。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文化和经济不是融不融的问题，而是怎么融的问题，而是在融合过程中如何体现这种个性化的创作成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