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财政改革是突破口

公共财政改革是突破口

摘要:“现代法治社会的重要特征在于对于‘公权力’的制约。政府拥有权力、资源,但这权力和资源只是它履行公共服务职能的必要条件。政府征税,不是为了供养和侍奉权力,不是为了养活自己。除了提供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国家和政府没有其他存在的理由。”

提倡“总量减税”

三联生活周刊:关于中国的税负情况,民间呼声和官方说法总是不太一样。财政部门和税收部门认为中国的税负水平不高,但是从遍地开花的企业到纳税意识不断增强的个人,都认为中国应该迈开减税步伐。

李炜光:中国的宏观税负和微观税负都有偏高的问题。自1994年以来,我国财政收入已保持了近20年的高增长势头。2002年以来,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增长了约9.5倍,年平均增长率约为20.39%。同一时期GDP年平均增长速度为10.57%。即过去10年间,财政收入增速约为GDP增速的两倍。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每年差不多都完成预算目标的170%以上,有几年甚至超过预算目标的200%甚至300%。企业税负偏高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最近我做过调研,民营企业呼吁减税的要求依然非常迫切。

三联生活周刊:财政收入的增速高于GDP增速的两倍,是不是意味着政府对经济成果的占有,远远高于社会对经济成果的分享?并且这两年我们的GDP增速开始降下来,可是税负水平并没有减少。

李炜光:政府财政资金的每一分钱都来自公民的口袋,税的增加就意味着人民手中可支配收入的减少。纳税实际上是公民与政府的一种交换,换取的是政府的一份责任,一份它不能不尽到的为国民谋福利的公共责任,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公共产品和服务是个人力量很难生产出来的,所以需要人们把自己创造出的财富拿出一部分,以赋税的形式交给国家,由国家来生产和提供。这就是著名的税收“交换说”。

这两年我们的经济受到国际大环境的影响,自身的经济结构问题也进一步显现。增速降下来了,可是我们庞大的财税体制形成的惯性还在往前冲。经济减缓时财政收入还在猛增,到了年底中央各部委却又突击花钱,尽管不一定违规但很难保证资源配置效率,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政府不能既拒绝减税又挥霍浪费资源。

三联生活周刊:为什么中国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对减税的要求比较迫切?我们看到美国谈到减税,基本上是民众对于个人所得税特别敏感。

李炜光:这与我国的基本税情特征有关。第一,我们90%以上的税收来源于企业缴纳;第二,70%以上的税收属于流转税类;第三,几乎100%的税源属于现金流。企业缴纳的税占到全部税收收入的90%以上,可见企业的负担是比较重的,尤其是中小企业,本来利润就不多。我国70%以上的税收属于流转税类,也就是说公众即使交税了也不知情,没有直接感觉到“税痛”。流转税制特有的累退性给企业家投资特别是技术创新设置了高门槛,同时也推高了市场物价。

三联生活周刊:给中小企业减税应该是今年新政的一个重点吧。现在不论是启动财政扩张还是货币扩张政策空间都很小,对经济负面影响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减税政策受到空前一致的认同。

李炜光:我认为给中小企业减税,是当前政府减税的一个很好的切入口。很多发达国家在税收政策上采取“纵小容弱、宰牛杀象”的策略。给民营企业减税体现的是一种政治智慧。对中小企业采取税收宽松的政策,等它们成为有实力的大公司之后,交给政府的税少不了。这几年税收对市场的挤压非常明显,企业负担过重,企业家的预期就不会太好,如果这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对宏观经济的伤害就会非常大。

三联生活周刊:这些年政府比较多地提到“结构性减税”,你怎么看?

李炜光:我不太认同“结构性减税”的说法,实践中也放了空炮。比如那种增值税转型式的改革,企业要购买固定资产才能享受进项税额抵扣,可是当经济形势不好时,企业大批购置、更新固定资产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么这个优惠政策的效用就会打折扣。实际上这两年的结构性减税,真减下来的税没多少,不少地方反倒增了税。所以我认为,“结构性减税”这种以“有增有减”为由的政策调整,不如直接进行“总量减税”,切实把总体税负水平降下来。

三联生活周刊:现在社会上减税的呼声比较一致,有学者提出今年应该有6000亿到1万亿元的减税额度。具体到新一届政府,你认为应该实行怎样的减税措施?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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