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永年:中国转型社会立法要先行

郑永年:中国转型社会立法要先行

51岁的郑永年自称是“流动人口”:生于浙江省余姚市,19岁入北大,28岁赴美,在普林斯顿大学拿到政治学博士学位,32岁进哈佛做博士后研究,34岁入职新加坡东亚研究所,先后任研究员和资深研究员,43岁被聘为英国诺丁汉大学终身教授,主持该校中国政策研究所工作。如今,他已成为知名的中国问题专家、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所长。

郑永年

即使研究基地在新加坡,郑永年依然保持着平均几周回国一次的频率,走进农村,感受中国的根基。他说:“我就是从余姚的农民开始做起的。”

在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悄悄做外国人的时候,他依然在悄悄地做中国人(著名主持人沈冰语)。即使在海外生活多年,郑永年国籍未变。

郑永年着力研究当代中国的内部转型与外部关系,思考通往大国之路的危机与重生。他一面热情洋溢地用英文向世界介绍中国,让世界了解中国;一面用中文尖锐地指出问题,坦陈建议。

与《法治周末》记者的对话,亦聚焦于当代中国转型时期的几大关键性问题。这位和蔼聪慧的学者,与许多国人一样,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转型时期的我们,面临什么,又当做些什么。

社会立法非常重要

法治周末:近几年,越来越多的人关注社会公平,“十八大”亦有很大一部分谈社会建设问题。在今后几年推进和完善社会管理的过程中,最应当注重什么?

郑永年:我前几年做过统计,中国改革开放以来,85%以上的立法都是经济法,社会立法基本上是空白。这几年刚刚意识到,社会管理的概念提出来了。

大家现在讲社会管理、社会公平,以及一大堆社会问题,用怎样的方式来实现这些目标和解决所面临的问题呢?我觉得要通过法律,社会立法一定要加强。社会建设,不仅仅是为社会提供公共服务,更重要的是社会立法。

中国的立法,从社会公正角度来看,有很多方面还不到位。中国社会主义法制体系现在有没有建成,我觉得还是可以探讨的问题。

法治周末:在具体操作层面上,社会立法应当有什么样的大方向呢?

郑永年:社会立法非常重要,一方面,政府应当把权力下放给社会,另一方面又要监管社会。

经济改革后,政府把权力下放给企业,但政府又忘了法治建设。成熟的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今天为什么市场经济有那么多问题?因为没有法治经济。一方面下放企业权力,企业赚钱了;但另一方面,政府没有有效监管企业,结果各种毒食品、毒奶粉事件都出来了。

现在,我们动不动用粗暴的方式去控制社会,引起了社会的反弹。为什么不在法治的构建内去监管社会呢?例如,关于宗教活动、不同宗教团体之间的关系,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关系等等,社会立法还是空白的。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这一块是空白?这是说不过去的。

法治周末:所以说还是要法治先行?

郑永年:是的。社会管理不是政治控制,管理是法律基础上的管理。如果没有法律规定,什么歪门邪道都可以做了。比如“全能神教”都出来了,人们看了都觉得吓人。发现问题就要用法律去规范,并减少到最低。中国这些问题出现好多年了,但不去规范。“不看到不重视”的鸵鸟政策不行,最后还是会爆发出来的。

法治周末:你如何看待法治在一个国家体系中的地位?

郑永年:法治是国家制度里最最基本的,是所有其他制度的基础。法治是一个关键性的构架,说它仅仅是一个重要的制度,不能表述其重要性。法治不叫制度,是所有制度化水平达到顶点。人类文明的进展与法治相关,要把人类文明的成果巩固下来,最有效的就是法治,其他的方式都不行。

责任编辑:郑瑜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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