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应该包容而开放

近日，一段“川剧变脸”的视频在网上火热传开，这“火”的原因却有些尴尬，表演者在“变脸”过程中接连失误，最终捂脸离场。成都市川剧研究院著名青年演员康勇称，川剧变脸是国粹，更是国家二级文化机密，该表演者的失误从直观形式上泄露了川剧变脸特殊道具的组合程序，严格讲是对川剧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艺术名片的“腐蚀”。（6月21日《成都晚报》）

门外汉一次失败的表演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腐蚀”文化遗产，说得有些吓人。表演者非专业川剧演员而是火锅店员工，变脸表演本是免费为食客助兴，结果被扣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早在十几年前，川剧变脸私传国外是否泄密问题就引发不小争议。当时文化部门的说法是：没有证据能支持“变脸是国家二级机密说”，变脸并没有经过《保密法》的认定。“变脸大师”彭登怀曾直言，说变脸是国家机密完全是无稽之谈；“变脸王”王道正也曾表示，大家都这么说，但没有人看到过正式通知或文件。

康勇是“变脸大师”彭登怀的爱徒，但在对变脸艺术的认知上，怎么和师傅差距这么大？作为第一个将变脸艺术推向市场的著名艺术家，彭登怀认为变脸“泄密”是进步表现，是在将传统艺术发扬光大。四川鬼才魏明伦也认为“泄密”不是坏事，甚至正好挽救了这门几乎一度失传的技艺。业余群众都在表演变脸，不恰恰说明变脸的艺术生命力吗？

变脸技艺既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也不是什么艺术秘密。据报道，“10天学变脸，8000元钱包教会”的小名片早在十几年前就出现在了成都街头。说泛滥也好，说普及也罢，总之变脸技艺已毫无机密或秘密可言。

在艺术传承上，专业和业余并存是正常现象，没有社会大众的认知、认同和参与，国粹也会面临“无源之水”式危机。业余表演多数水平不高，演砸也在所难免，但这不仅不会“腐蚀”艺术，反而会促进艺术普及。怕就怕艺术家故步自封、抱残守缺。

当然，应承认，在市场化大潮中，传统艺术发展过程中既面临着专业人才后继无人的窘境，也面临着鱼龙混杂、走样变味的问题。传承和振兴传统艺术是一项庞大艰难的系统工程，艺术家首先要摆正心态，别把艺术当成普通群众碰都不能碰的“自留地”。对很多人来说，进剧院现场感受川剧变脸的神秘魅力并不容易，即使经济能力允许也不一定有机会。

在专业大师眼里，火锅店员工的变脸表演惨不忍睹，但没必要上纲上线，更不能拿本就子虚乌有的“国家机密”说事。业余演员变脸表演失败掩面退场已经很尴尬了，专业大师应该同情和鼓励才对，而非横加指责和扣帽子，因为彼此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对食客来说，欣赏变脸又不用多拿钱，挺好的，即使演砸了也没啥大不了。

总之，艺术应该是开放和包容的，艺术家也不能太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