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的自信与力量(2)

摘要:唐朝时,很多外邦人参政议政、掌兵,这说明唐朝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国度。汉朝盛世的“盛”和唐朝盛世的“盛”性质是不太一样的。汉朝的盛是地域广大,是奠定制度的时候;盛唐的盛是广开国门,这需要极大的自信。

“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孔子走进朝廷大门,谨慎恭敬,好像没有容身之地。这是表达对公共秩序的一种尊崇。他不站在门中间,也不踩门坎。经过国君座位时,脸色庄重,脚步加快,说话好像中气不足。这都是表达对这个位置的一种尊重。提起衣服下摆向堂上走时,恭敬谨慎,憋住气好像不能呼吸。退出来走下台阶,脸色舒展,怡然自得。走完台阶,快向前走几步,姿态像鸟儿展翅一样。回到自己的位置,是恭敬而不安的样子。你要是迈开大步走得很慢,这是很傲慢的,古代一般人不会这么走。大家可能觉得这样上班太累了。一点都不累,为什么?因为他内化于心了。但是内化于心也累啊。孔子是这样累,国君比他更累。臣子都这么尊重规矩,国君同样要守规矩,这就叫以上率下。如果孔子不遵守规矩,那根源肯定在鲁国国君的身上,如果每个人都遵守规矩,那事情就好办了。这只是说上朝仪式中的规矩,还没到办公的时候批公文呢,外表的行为规范如果达到这种程度的话,那么在办公的过程当中规矩感就会更强,效率就会更高。

为什么《乡党篇》要计较这些东西呢?因为孔子所处的时代正是乱规矩的时候,道术为天下裂,春秋战国发生大乱。大乱的核心是什么?诸侯修的城墙竟然比周天子还要高。周天子本来是最大的,下面是诸侯,诸侯下面还有家臣。春秋战国时的情况却不是这样,比方说周天子的城墙是两丈,诸侯修了四丈,诸侯底下的家臣修了八丈。这叫什么呢?这叫逾矩。如果说修个城墙高几丈的没事,但天子养的兵有四千,这是最高的数字,诸侯养的兵有十万,你说会不会乱?这样的情况下,孔子就出现了,说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们得讲规矩。孔子站出来说要讲规矩,但没人听他的,于是他周游列国。到了卫国时,卫灵公说老先生你跟我讲讲带兵打仗的事情吧。孔子说,不言兵啊。卫灵公说,那行了,我给你办个希望小学,你在里头讲讲课吧,每年给你60万斛粮食,你总该够用了。后来卫灵公跟别人说,这破书呆子没用,养上两天给他弄走算了。孔子走到哪儿,别人只跟他谈兵的事,不跟他谈礼的事,只跟他讲怎么破规矩的事,不跟他讲怎么守规矩的事。孔子就非常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礼崩乐坏、人将不仁”。所以为什么他强调“克己复礼为仁”呢?天下的人都不讲规矩,乱了套,得利的都是少数人。而孔子的目标是要达到整体社会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要做到社会资源尽可能公平地分配。

所以孔子学说的核心是在讲规矩,只可惜他不是君王,他得说服君王那样去做,他自己这样做没有用。后世给他封了一个号叫“素王”,也就是没有土地、没有人民的“王”,只要人类历史文化存在,他的“王”位的权势就永远存在。

“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这段话的意思是:君子不用深青透红、黑中透红的布镶边,不着红色、紫色衣服。夏天穿葛布单衣,一定套在内衣外面。各种颜色的皮袍,一定要配同色的罩衣。睡觉一定要有睡衣,要有一身半长。丧服期满,脱下丧服后,再佩戴各种服饰。每月初一,一定要穿着礼服去朝拜君主。

可见,内化于心,随时随地都要做一个君子,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所以天下只有一个孔子,他就是标杆。做标杆很累,但这是他的信仰,他认为只有这样做,才是周礼的全部的继承者、发扬者和践行者。

古代做官是很累的,规矩特别多,而且家法王法混搭在一起。前面说的是穿的规矩。吃也有规矩。“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唯酒无量,不及乱。沽酒市脯,不食。不撤姜食,不多食。”这是说:粮食要舂得精,鱼和肉要切得细。粮食陈旧变味、鱼和肉腐烂、食物颜色、气味变了,不吃。烹调不当、不时新的东西、肉切得不方正,佐料放得不适当,不吃。席上肉虽多,但吃的量不超过米面的量。只有酒没有限制,但不喝醉。每餐必须有姜,但也不多吃。其实说的就不仅仅是吃的事,是拿吃的事说你心里的事。

“食不语,寝不言。”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睡觉的时候也不说话。你要注意到,孔子讲的核心就是,要在正确的场合、正确的时间,做应该做的事。

常有人误认为春秋战国时代是一个比较自由的时代,恰恰相反,那时规矩特别多。讲规矩对很多人都不是舒服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讲规矩你什么也得不到。“席不正,不坐。”席子放得不端正,不坐。“疾,君视之,东首,加朝服,拖绅。”孔子病了,国君来探视,他便头朝东躺着,身上盖上朝服,拖着大带子。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上级很欣赏又敬业、又讲规矩、又有尺度、又有分寸的人,但这样还不能被重用,只能说明时代出了问题。好的时代必然会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孔子的言论被研究了两千多年,这是不简单的事情。就跟李白、杜甫这些人一样,他们的诗被读了一千多年没有读出破绽,就说明这是个真人,不是假的。

责任编辑:李贤博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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