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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寿龙:公共服务与伦理道德(2)

还有一个经济学家,年龄也大了,七十七岁了,他们叫吴老。吴老他也说,春节火车票不涨价,铁道部说不涨价,其实铁道部一直要涨价。为什么?很简单,我当铁道部长,不趁春节的时候挣点钱,什么时候挣钱?搞得我亏损。1998年就要把铁道部撤掉了,后来铁道部说我这儿有300亿亏损,你们要平仓没法平。总理说给你三年时间,你把它平仓,三年之后不知道他平没平仓。1998年是300亿,按道理应该撤掉的。铁道部虽然挣点钱,亏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现在又提速干嘛的,竞争又那么激烈,亏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他肯定要借这个机会挣点钱。然后搞个“五一”黄金周,“十一”黄金周。

春节火车票涨价是铁道部的一个一贯的思路,但是呢?这个遭到很多人的反对,说你违法。有人跟他打官司,虽然打官司打错了。另外一些人有各种各样的道理,春节火车票涨价没道理。我曾经说过一个道理,春节的时候什么东西涨价,什么东西降价?降价的都是市场化水平比较高的,涨价的都是市场化水平不高的。超市买东西都降价的,还有打折的。垄断部门都是涨价的。火车票为什么涨价解决黄金档这个问题?很多技术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但是铁道部还是没这个动力。但是吴敬琏没这么说,他说了一个今年“两会”开会的时候重头戏,一说他的知名度又提高了。其实他说的是有道理的。他说火车票不涨价不符合经济学规律,这是市场经济的精神。

你会看到,江平讲的是一个法制的精神,吴敬琏说的是一个市场经济的精神。茅于轼说国家要纳税,好多年前了,不是现在。有人就写文章反对他说,现在我们国家交了税,我们都没说话的权利,纳税人没有代表,我们不纳税。茅于轼说不行,你得纳税,不纳税,其他问题再说。你可以看出来,他们三个人实际上都跟苏格拉底一样,他们说的是用正确的道理来选择一项政策,而不是说我们根据当时当地的情况,来做出政策选择。这实际上是个专业精神,从道德上来讲,它是一个很具体的原则。法院判决都做了,最后没法实施,不落实,那法院有什么用啊?没有法制精神,法制建设怎么搞?搞不起来的。

市场经济了,稀缺物品就得涨价,不涨价就会有黑市,等着吧。警察天天抓黄牛党,天天抓他们去。你要买票必须是黑市,没有黑市你肯定找关系,会导致腐败。火车票不涨价肯定不可能,除非你增加供给,增加不了供给,低价格肯定有黑市的。这是经济学家的道理。从纳税的情况来讲是一样,国家的税收总是有严肃性的,飞机国家有税不用纳,那怎么办?他们是从应该的角度看问题,做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做其他的事情。

国内经济学家有段时间讲,腐败是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他们做了很多论证。当然,他们后来分析说只要是有价格的腐败都有利于经济发展。所以,有人也以此来分析,药监局腐败一个批文,一千块钱,一万块钱,一千万,搞得中国的医药发展特别快。虽然药品市场比较混乱,但最近十多年,中国的制药业发展应该说从来没有过的。包括海关也是一样,海关腐败的地方一般经济都发展比较快,许多人都这么说。但是我们说,即使是那样,你也不能说去选择腐败。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类似的事情体现了一个伦理精神、伦理原则和现实社会的冲突。现实社会是有冲突的,重庆钉子户最后不是法制精神的胜利,实际上是是《物权法》的胜利,很难说。仔细分析起来,是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社会发展的历程,我们要营造《物权法》的气氛,营造十七大的气氛,包括国外媒体的那种容忍度和开放性,也包括事情本身的戏剧性。中间有个舞台,边上正好看,拍的照片都特别具有象征意义。而且那个人好象是练过武的,很厉害的一个人,要拆也不容易,他跟你玩命你打不过他。很多事情凑在一起,最后化舆论为金钱,挣了好多钱。

第三点,我们从这个意义上来分析思考问题,伦理思考的一个秩序问题。我们举几个例子。第一个例子,当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时候,这是“9•11”经常辩论的伦理问题,这个飞机我们要不要把它击落。更平常的一个选择就是飞机被恐怖分子劫持的时候,机长和飞机上的人要不要跟他搏斗,这是很直接的选择。后来我们说刚开始主张搏斗,但后来发现一搏斗,飞机掉了,人死了,很不好。所以,后来我们不主张搏斗了,你要劫机就劫吧,你要劫到韩国我去,劫台北我去。国际上惩罚劫机犯主要是在劫机犯下了飞机以后对他进行处罚,而不是在飞机上对他进行处罚,这是一个策略上的考虑。但是,现在不行了,“9•11”以后又改变一个观念了,如果你不跟他斗争、作战,他开着飞机撞中南海去了,他开着飞机撞世贸大厦去了,开着飞机撞白宫去了,撞五角大楼去了。存在进一步伤害的可能性的情况下,地面部队、导弹部队要不要把它击落?

去年去美国的时候,他们放了一系列的节目,当时正好是“9•11”的几周年的纪念。根据当时大量的资料证明,布什当时完全有时间把那架飞机击落,击落下来,世贸大厦就没事了。关键就在于,如果把它击落了,现在看结果是正确的,但是当时看,你说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你怎么知道那架飞机就会撞世贸大厦呢?快要撞上那一刹那击落就没用了,它已经飞过去了。这个时候,结果是正确,更多的人会讲,你的伦理责任在哪儿?

所以,这个问题我们就会引出一个普遍性的公共伦理和私人伦理的责任。当一个歹徒试图对你行凶的时候,你把钱包给他,放弃抵抗还是上去就跟他搏斗?这是你个人选择问题,没有关系。过去我们主张跟坏蛋做搏斗,现在我们认为你是可以做选择的。但是,作为一个公共伦理责任,作为一个公共政策选择者,我们怎么做选择?一般来讲,我们会倾向于选择责任最小,为什么?因为你一旦做出一个积极的责任选择,你会发现你损失的是别人的利益。

所以,一般来讲,“9•11”以后飞机一旦被恐怖分子劫持,我们要把它击落的话,要做出这个抉择也是非常困难的。从伦理上来讲,很难支持这点。大家一直说,应该把它击落,尤其是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但是你反思回去,作为一个公共管理的职责,你要做出这个抉择是很困难的。你只要做出这个抉择,基本上是冒自己的风险,而且把别人的风险也冒进去。

第二个,我们有一个例子,政府控制信息。现在我们已经解决这个问题了。从制度上解决这个问题了。什么叫制度上解决?我们现在所有的法律法规都要求各级官员实时发布信息,向上级发布信息。而且有多大事情的时候,直接向社会发布信息,你不要考虑了。我们的伦理选择原则已经转变为公共政策的一个制度原则。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有这个选择,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直接上报给上级。我们这个体制,真正理解你就知道,下级为上级分忧是很正常的事情。科长为处长把关,处长为局长把关,局长为部长把关,局长为市长把关,都那样的。这块地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你自己不保护好,尽可能自己的范围内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你要是有问题呢?所以一般来讲,我们不倾向于给上级报什么坏消息,让他感觉到好象到处四面楚歌,一般会报一些好消息给他。

不用说下级对上级了,连父母对孩子,孩子对父母都那样。你出远门,在北京,打电话到老家,父母明明在生病,你说身体好吗?老头在说身体挺好的。中国人进过长期的那种文化熏陶积攒下来的一个伦理的东西,就是说你要把难题留给自己,要把一些好听的东西,好消息告诉给别人。

我要不要如实公布信息,一直是很多人面临的一个很艰难的选择。我如果把它做一个制度,老百姓有知情权,上级有知情权,那就好办了,跟你责任没关系了。而且公共伦理里面还有一个原则,只要公共问题严重的地方,公共资源肯定是多了,而不是说处理责任的问题。所以,林业局肯定说沙尘暴来得越多越好,为什么?沙尘暴不来,他没钱了,就要减编了。沙尘暴来得多了,他就有钱了,就种树去了,要解决这些问题。古代也是一样,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冲突,就不细说了。有关这些问题,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理论来辩护这些观点。最简单的就是功利主义。

责任编辑:刘晓楠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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