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心妈妈打温情牌防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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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来你奶奶去世了,你不需要去哭,反正会有很多人去哭。”这段母子间的对话,最终传到了韩雅琴的耳朵里,当时她就心里一酸,因为对话的母子是她的大儿媳和长孙,那位奶奶便是自己。

十多年过去了,昔日年幼的长孙都开始在社会上打拼,未必记得儿时听到的那段话,但年逾七十的奶奶却对此记忆深刻,韩雅琴明白儿媳口中的“很多人”并没有得到家人的接纳,反而让亲情更加疏远。“我不怪家里人,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接纳这些人。”

这些人大多把韩雅琴称为“妈妈”,因为老太太在最关键的时候伸手援助过他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年龄个性差异巨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刑释解教人员。让韩家其他成员接受不了便是这种特殊身份,“一开始谁都会担心,毕竟他们都曾是罪犯,甚至杀过人。”韩的孙女坦承初期对此也很反感。

“做了整整三十年啊,除了亲生的3个儿子和1个女儿外,我还有448个‘儿子’和36个‘女儿’。”韩雅琴几乎每日都会接到众多子女打来的电话,与同龄的老太太相比,她的生活显得热闹很多。

虽然众多子女送给了老太太很多礼物,但是她唯独喜欢那块挂在客厅里的匾额,老太太说看着匾额上的“爱心妈妈”四个楷体大字,三十年间受的委屈瞬间全都会忘记。

初次收养

1983年6月,山西太原市第十三冶金建筑公司(以下简称十三冶)进行企业分流,一部分职工离开这个国企,开始自谋生路,韩雅琴便是其中之一。别人是哭天抢地,认为铁饭碗变成了泥饭碗,可她却是雄心勃勃,转眼就拉拢了一批被分流的女职工,成立了建筑队。

她先是花了两个月时间替一家医院盖了一个太平间,赚了3000块,没过多久又在原单位的帮助下弄成了几个活动板房,开始卖早点。让韩雅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几份早点完全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

11月21日那天,韩雅琴正在收摊,没有注意到四个灰眉污脸的少年围了上来。“阿姨,能把卖剩下的油条和豆腐脑给我们吃点吗?”看着这四个孩子可怜,就让他们吃了个饱。“这几个小子吃完连声谢谢也不说,没点礼貌。”一开始韩雅琴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

午饭时,这四名少年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却是在早餐摊的厨房里刷锅洗碗,忙得不亦乐乎,韩雅琴一下子慌了神,急忙把这些来路不明的小家伙往外赶。为首的一名少年向其他三人使了一个眼色,四人顿时齐刷刷地跪在她面前,“阿姨,收下我们吧,我们什么工作都能干。”一问方知,这四人都是刚刚从劳教所出来,有的父母去世,有的家庭离异,基本都是无家可归,晚上全睡在水泥管里。

见韩雅琴没有马上表态,为首那少年突然说:“您要是不收留我们,我们马上去拿砖头砸银行的玻璃,这样就能再被抓进去,至少不会饿死。”这话深深地震撼了韩雅琴,几经权衡,终于点了点头,表示许可,而那四名少年随即“妈妈”叫个不停。四人中,为首的少年因为年纪最大,便被韩雅琴认定为大儿子,他叫王岳虎,绰号“二虎”。

当晚,他们便寄宿在早餐店里,第二天王岳虎又带了五名小兄弟,又是齐刷刷地跪成一片,在一伙人的“谁不听韩妈妈的话,天打五雷轰”大声发誓中,韩雅琴虽觉得进退两难,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天之内,小小的早餐铺里就多了九张要吃饭的嘴,这让早餐铺里其他老员工产生了严重的不满。“当时几乎遭到所有人的反对,早餐铺开张没几天,自己能不能填饱肚子都是问题。”韩雅琴认为老员工提出的意见不无道理,她决定召开一个内部会议,通过投票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韩雅琴认为自己在早餐铺里是领头的,肯定有人向着她,但是投反对票的还是占了大多数,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欢呼声中,“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从她嘴里脱口而出,这句话出自毛主席语录,老员工的欢呼声顿时停了下来,韩雅琴收容这些刚从劳教所里出来的少年自此也成为定局。

被怨言包围的院子

韩雅琴收容劳改少年的事情在周边地区传开后,有类似情况的劳改少年登门跪地叫“韩妈妈”的情景开始屡屡发生,韩雅琴的儿子们也越来越多,到1985年时已经有50多人,好在当时她已经成立了英辉建筑安装公司,自己修建了一栋房子,作为这些孩子们的栖身之所。

“孩子多,全部睡大通铺,晚上睡觉之前我就数脑袋。”韩雅琴不允许孩子们夜间外出,不仅担心他们的安全,更害怕他们会学坏。她晚上都会和孩子们呆在一起,经常出现的场面是,孩子们拥挤在韩雅琴的身旁静静地听她讲故事,或者看她缝补衣服。

虽然韩雅琴管教得相当严格,但是周围人对这些问题少年的担心却是丝毫不减,邻居们的猫猫狗狗丢了,第一时间敲的还是韩雅琴家的大门。

虽然她对此也颇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有一次最终还是动了手。

原来,韩雅琴早上有在院子里散步的习惯,偶然发现大门外有个女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上前询问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街道居委会主任,家里的石棉瓦不见了,直言是韩雅琴的儿子们偷的。

双方言语不合,而居委会主任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就是这些劳改犯们偷的,就是!”当时她手里还握着晨练用的扇子,韩雅琴特别讨厌别人称她的儿子们为劳改犯,一怒之下,夺过扇子就朝她的脑袋上一顿乱打。这口怨气算是出了,而她的区政协委员资格也随即被撤销。

责任编辑:黄一帆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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