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的迷茫
阿宣在执行公务时常有感叹,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冲栅栏就好像无法表达自己的意见一样?为什么立法会为没有效率的事吵个不停?“香港不应该是这样的。”阿宣说。
香港应该是怎样的?许多香港人提及“公义”这个词——即使起点不公平,但社会待你是公平的,只要肯努力,就有出头天。
上个世纪70年代,阿宣父亲从潮汕地区到港做小贩,后获配公屋。虽然艰苦得在天花板吊木板当床睡觉,但免除了房屋负担和受教育的费用,阿宣和他的哥哥姐姐都能接受好的教育。
中原地产创办人兼董事施永青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香港这15年没什么增长,我感到很失望。”白手兴家的施永青相信个人努力可以改变逆境。
然而,现实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中学时期跟Chris成绩差距不大的同学,大学毕业后成为一名中学老师,月入一两万港币。面对如今高昂的生活成本和楼价,Chris的同学也考虑排队等公屋。
Chris认为,教育制度中透露着不公平。名校要求学生懂乐器、多旅游、英语好,“这些通常是富裕家庭子女才有条件做到。”“当年我读好的中学,同学很多跟我一样来自基层家庭。但是现在好中学里都是富裕家庭的天下。”Chris说,“不上补习班、兴趣班,一定会被刷下去。”
香港2009年在教育方面的总公共开支是588亿港币,占GDP的3.6%。美国Facebook网站排列了世界182个经济体教育公共开支占GDP的比例,香港排名低至128。
上述在内地工作的黎先生表示,经济停滞让80后90后一代毕业后找不到有前途的工作,上升无望,积压着怨气。这些年轻人难以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创业翻身,因为机会不对普通市民开放。
大财团囊括了社会的财富,这些财团多是通过做地产开发起家,如今已涉足商超、零售,甚至水电、通讯等公共服务。
卖出天价铺的铜锣湾,著名的崇光百货2009年的营业额约22.6亿港币,比2008年增长2.9%,并创下单日销售额5390万港币的新高纪录。值得注意的是,利福集团共拥有香港两家崇光百货及上海久光百货,2009年营业额为37.56亿港币,即仅铜锣湾崇光就贡献了六成利润。
如此旺地刷新了铺租纪录,售卖平民日用品的本地商铺在这些地段已难遇见,唯有连锁店、国际名牌具备生存能力,例如受惠于自由行的“四大支柱产业”:化妆品、药店、数码产品店、首饰店。连锁品牌具备快速获利能力因而也能快速扩展,例如知名化妆品零售商莎莎国际集团,营业额由2003年18.8亿港币暴涨至2010年的49亿港币,分店数目则由2003年37家扩张至2011年的78家。
其他大财团也开始加紧“抢铺”,于是有买家把手伸到时代广场旁边阿宣家的粮油店。
粮油店所在地鹅颈桥桥下两边还有菜市场、杂货铺。档贩每天早上四五点开始营业,直到深夜10点多才关店、洗地板。在这里打工的人,工资不过六七千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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