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刚:儒家礼文化及其现代回响(2)

杨志刚:儒家礼文化及其现代回响(2)

摘要:在中国近现代化进程中,一直伴随着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不停地讨论现代与传统的关系。至少从表面上看,在很大程度上,中国近代化、现代化的进程总是通过或者说是借助打破传统,才得以实现。

2005年,中国设立了“文化遗产日”,定在每年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2006年,在迎接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到来之际,评选出了中国第一批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共518项。其中有山东曲阜的“祭孔大典”,还有一些其他的祭祀活动,如黄帝陵祭典(陕西省黄陵县)、炎帝陵祭典(湖南省炎陵县)、大禹祭典(浙江省绍兴市),等等。至此,仿古礼仪或恢复古礼,在国家制度的层面上,获得了合理性与正当性。至于在思想层面,这些活动还得到了包括正逐步流行起来的“文化多样性”理论的支持。

难忘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曲阜刚恢复祭孔乐舞时,许多学者都对此不屑一顾。然而,一年复一年,在并不太长的时光中,它已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成为无可置疑的受保护对象。变化是极其显然的,“儒家礼文化的现代回响”也已成为再也不能视而不见的重要社会现象。

儒礼的形成及其制度化

儒家也好,儒家礼文化也好,对于历史,我们追究的是它本来的一种状态;对未来,它则会有一些是属于填充项,是有待填进去的,是开放的。当然,也应该有一些基本的前提和原则

同样是“儒家”,在历史的不同阶段,有着一些不同的内涵和外延。

第一个阶段,始于春秋末年,孔子和他的学生创立了“儒家”这个思想流派。儒家形成的背景是百家争鸣。这是一个非常动荡的时代,各种学说纷纷出现,互相攻磗驳难。其时,儒家是其中一个独立的思想流派。

第二个阶段,自汉武帝独尊儒术开始。儒家的一部分内容被吸纳为国家的意识形态。通过国家力量,又逐步地完成了“礼制的儒家化”和“法律的儒家化”。其实,礼在儒家形成前就有了,至少在夏的时候就有夏礼,殷有殷礼,周有周礼。在很长的时间里,“礼”这个概念并非为儒家所专有、专用。但孔子通过讲授、整理古代文献,形成儒家学说与儒家经典,影响深远。

在礼崩乐坏的社会转型过程中,儒家坚守“礼”的立场和价值观,并憧憬着以“礼”来构造未来的社会。他们持续地整理礼书,在礼制文本化的同时,将儒家的观点、观念与古代的礼仪交融结合在一起。在此基础上,汉代逐步完成了礼制的儒家化,让儒和礼融合交织在了一起。其后完成的法律的儒家化,即看你合不合法是取决于你合不合礼,把礼的标准灌输到了法的里面。

第三个阶段,始于形成科举制度的隋唐时期,展开于宋代,延续到明清。这有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可以以“四书五经”在科举考试中的地位为参照。也可从“庙学合一”的学庙(即官学系统中的孔庙)的角度予以观察。这样的转变和演化,我把它称之为“教育的儒家化”。随之,“儒家”的含义也跟着在扩大:到了宋代,读过书的人都接受儒家的价值观、信奉孔子的学说、对孔子顶礼膜拜。由此,“儒家”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泛化的概念,甚至有所谓“儒商”等说法。与“儒家”范围的扩大相伴随的,是“儒礼”全面渗透到民间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礼制的儒家化过程中,儒家整理了很多文献,也发挥了自己很多的见解,编订了不少重要的礼书,最后合成为 《周礼》、 《仪礼》、 《礼记》。从西晋开始,朝廷就按照这些礼经里面的一些结构框架来编制国家的礼制,如根据吉、嘉、军、宾、凶“五礼”制定礼仪。自此以后,大约每个朝代都会根据自己的要求对“五礼”重新编制、修改、调整。

像中国文化这样把繁复、冗杂的礼仪编成一个整体,编制出“五礼”这样一个系统,并且在两千多年里传承下来,在人类文明史上是仅见的。这也就可以想见,为什么中国跨入近代后,会有那么多的人对儒礼表示反感。但这对中国文化的稳定性、延续性和文明的高度发达,是有正面作用的,其负面作用当然也毋庸置疑。大家可以去充分地讨论和思考。

生活中,大家看到的往往都是礼的外在表现,如行为、仪式,或者物态化的东西。比如故宫,它是按照某种礼制观念建造的,是礼的物质化的呈现。但古人在讨论礼的时候,会非常强调礼的内在价值,如区别礼之“义”和礼之“仪”。义是内在的精神,仪则是外在的表现。先秦典籍《左传》 中记载:“是仪也,非礼也”,即是强调“仪”还不是礼。如缺乏内在的东西,再怎么注重“仪”,也都流于表面。

责任编辑:李妮玮校对:总编室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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