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中西文明精华,重铸新时代成型的新型国家

融中西文明精华,重铸新时代成型的新型国家

近代中国社会转型的本质是什么?简单地说,以君主郡县、农副经济、家族村落、伦理礼教与册封朝贡为基本要素的“中华文化体”,在1840年遭遇“西力东侵”以来,无力化解新文明的挑战,一时间一败涂地;中国也被迫从“中华文明圈的古老宗主国”降格为“被世界列强不择手段瓜分的国家”,从此,开启了中华民族救亡图存的历史阶段。因此,近代中国史是一部古老文明寻求新生与复兴的历史,是一部自强、革命、改革交织而成的坎坷曲折奋斗史。

经过170多年“彷徨迷茫”、“迫不及待”与“反复试错”,今天的中国已经走到了转型的关键期,一个转型走向定型的拐点时期,一个需要冷静反思历史、平心看待当下、谨慎规划未来的“新常态”时期。在此时期,学术界亟需立足古老文明现代转型的高度,从思想史与社会史两个层面,从政治、经济、社会形态、国际关系等各个领域,冷静回顾、检讨、反思170年转型各阶段的功过得失,以促成当代改革的共识、框架与路径。其中,梳理以费孝通先生为代表的一代学者的学术思想,重新审视他们对近代中国社会转型的思考与规划,则是当代中国转型学理探索的重要一环,也是当代中国谋求完成转型的必然要求。

对费先生这一辈20世纪初期生人的学者来说,他们的经历似乎注定是大转型时代最具艰辛的一代。他们的命运为时代浪潮所裹挟而此起彼伏;新文化运动、五四、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历次政治运动到改革开放,20世纪最重大的危机与变革都在其生命中留下了不同程度的烙印;这同时也决定了费先生这一辈学者承载着前所未有的时代重负。就他们而言,历史给定的命题主要有两项:(1)1840年开埠以来的时代变局,其轮廓已然清晰,它与改朝换代的“因循之变”截然不同,这是一场从人心秩序到社会体制的巨变;(2)持续近百年的“救亡”事业(自强、变法与革命),在他们这一代人身上出现戏剧性转机。1940年代后期,抗战胜利、废除不平等条约、联合国常任理事国地位与新中国的建立,这一系列事件意味着中国暂时摆脱外部世界的重负,获得一次重新理清自己的问题,再投入全球秩序的历史机遇,这一代精英的历史使命也由“救亡图存”向“振兴中华”转变。由此而言,费先生等人既要彻底完成前人“救亡图存”的任务,更要推动中国历史大转型的完成,使得中国成为“世界列国时代的强国”,即“振兴中华”的使命与梦想。

作为承上启下的“中坚一代”,费先生关注的核心问题十分明确,即,作为一个“世界文化体”的中国,如何摆脱1840年以来遭遇的总体危机,完成文明全面总体的转型。套用其老师马林诺斯基的话说,古老的中国何去何从,“中国怎样适应新处境”,西化、灭亡,又或者更新传统再造文明?这一问题是进入费孝通先生思想世界的钥匙。

在费先生看来,近代中国的转型是一次总体、彻底的“再造”,从人格类型到社会体制都需要重新塑造,个人、家庭、社区共同体、产业组织、国家等社会要素之间的关系要在价值理念与社会体制两个层面重构。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中国与其他受到西方文明冲击的殖民地国家不同,作为一种已经成型的文化体,古老中国的形成是积数千年历史之功,社会各要素之间的匹配与契合十分牢固,牵一发而动全身。费先生指出,“要为中国社会任何一方面着手改变的时候,一定要兼顾到相关的各部和可能引起的结果,不然,徒然增加社会问题和人民的痛苦罢了。”所以费先生认为,中国的转型不能是局部的改革,而是全面的改造。

然而,就如何转型这一问题,当时学者大致有两种主张:从传统的要素中去重塑中国,或从世界政治-经济体系的扩张中寻找中国。费先生是两种取向兼而有之。一方面, 费先生深切认识到,中国必须进入世界体系,学习西方文明的精髓;另一方面,虽然中国的人心秩序与社会结构在许多方面已经遭到冲击与修正,更被新奇外表所掩饰,但传统中国并没有过去,传统要素依然在发挥作用,当然若传统要素不能及时调整更新自身,重建一种新的社会体制与人格类型,就可能沦为历史的残渣。因此费先生认为,近代中国要想完成转型,必须同时放弃固步自封的文化观念与西制崇拜的心理,清晰梳理依然影响着今天中国人的行为模式与国家体制的传统要素,正视它们的生命力与“坚硬性”,在“认识老中国”的基础上,融中西文明精华于一体,重铸新时代成型的“新型国家”。

责任编辑:蔡畅校对:董洁最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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