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献给杜家山村
很快,杜家山村就成了“知青运动”的典型,先期来到杜家山的知青们成了先驱者。首位来到杜家山的蔡立坚,在北京一所所中学轮流做报告。后来,这里又成为“知青村”典范,知青一批批多起来,北京、太原、榆次……最多时,这个只有1万平方米的小村子住进118名知青。
现在杜家山的村落遗址上,依然可以看到当年的痕迹,知青们自己动手盖起了食堂、宿舍,平整了空地。村中现存1971年建的知青宿舍10间,1972年建的知青食堂11间,以及1976年知青学大寨而自行建造的石窑8孔。石窑上中间雕刻有五角星,两侧刻写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标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因年久无人居住,一些窑洞已经坍塌。
当年这里是全榆次条件最艰苦的地区,海拔2000多米,温差大,能种的农作物只有可数的几样,而且产量不高。为了多打粮食,当时的知青早上6点上地,晚上6点下工。周山湖回忆,1968年年底的第一批20个知青,不到两年,就有一些人的身体出了问题,有的是关节炎,有的是腰腿方面的病,回去了。新的知青不断补充进来。
“革命”的激情不但支撑着人们疯狂地干活,还让人们对国家,对集体的爱完全超过了爱自己。知青们刚到杜家山的那几年,激情变得越来越盲目,怎么极端怎么做。送公粮,不管老百姓的粮食是多少,自己认为多送就是爱国,哪怕自己饿肚子也要交足公粮,甚至超额交。当地农民有意见,就觉得农民是落后思想。
当时的知青成了一个小社会,每个人学一门手艺服务其他人,有的学医,有的学艺、有的学木匠,有的学饲养。一天的农活结束,大家好像分好工一样,各自去帮附近村子的人。赤脚医生一个手电筒、一条狗,在附近几个村子走十几里山路为村民看病是常有的事。“就是那种特别纯洁的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周山湖说。也正是在与普通农民的朝夕相处中,知青们开始了反思。
交公粮,交了不够吃还得和国家要,但交的时候是新粮食,要回来的是陈粮,大家就觉得不能像以前那么交了;把多余的食用油都交出去,老乡们非常有意见,本来就是一天三顿粗粮,一点油水是最可怜的改善了,为此一些老乡甚至和知青们拍桌子怒喝,“你们都是国家有保证的人员,父母有办法有本事,由得你们胡闹。”而知青们实际体会了几天没油吃的日子,也对之前的想法和举动感到了后悔。一批又一批的参观者一起到来的成就感,也随着时间变成了例行公事。常常一来就是几十个参观者,没有地方住,就和原先住宿已经非常拥挤的知青们挤在一个大炕上,一次嘈杂的参观后,周山湖发现自己刚刚用一年的工分换到的60元钱不翼而飞了。
1976年,“文革”结束后,杜家山的知青全部返城。
准备申请国家级重点文物
阎震把“杜家山村”郑重地登记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的名录中,山西省晋中市文物局的负责人告诉记者,作为全国知名的“第一知青村”,杜家山应当保护起来,他们准备申请其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杜家山村的旗帜人物蔡立坚,后任山西晋中地区团委书记,再后来在省委党校工作。1997年,因车祸去世,时年49岁。
1976年之后,每隔几年,周山湖就会和当年的知青相聚来到这里,回忆当年的事。这种聚会一直持续到1997年蔡立坚去世后。周山湖和几个亲戚承包了杜家山附近的几个山头,他想开发这里,再造一个“杜家山”。
面对着杜家山村遗址的断壁颓垣,周山湖在墙角种下几颗豆子,他说明年来看的时候,应该可以收获了。杜家山留下的是什么,他想了想,是一种年轻人的追求吧。不管结果如何,这种青春的理想弥足珍贵。
■专家点评
渠玉增晋中市文物局副局长
杜家山村,是中国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中自愿插队第一人蔡立坚的插队地址,又因全国各地知青相聚于此而成为全国知青的精神圣地。
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时间、知名度上,杜家山村都无愧于“中国第一知青村”的称号。它见证了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全过程,是那段历史的实物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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