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鲁江：适应新常态 谋求新作为（7）

第二，积极发现和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培育新的经济增长，我刚才讲了关键是靠结构调整。结构调整实际上就是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实际上要做两个方面的工作，第一个方面的工作就是创新资源的产业化，第二个方面的工作是相应的各种体制改革和体制配套。所以，《政府工作报告》里讲创新的时候，除了常规地强调鼓励创新之外在还在鼓励创新的体制改革上讲了很多。在宏观上，投融资体制的改革、企业登记制度改革，这是政府层面的。在微观上，创新人员的激励。在中观上，金融体制改革，尤其是支持创新的金融体制的改革。鼓励创新要打通什么呢？打通从资源到产业的过程，资源变成产品，产品变成企业，企业打开市场，最后变成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变成我们国家的新的产业，变成经济结构中的一个新的支柱，变成下一步经济总量扩张新的扩张点。和它相适应的就是各种体制的支持，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投融资体制的支持。所以，《政府工作报告》关于资本市场、金融体制、投融资体制的改革讲的非常多，力度非常大。一个是利率市场化的改革。今年两会记者招待会上，周小川行长说，今年利率（存款利率上限）基本上放开了。另外，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在明显加快。还有股票市场的体制改革，比如说上市公司的体制改革。其他的像期货市场的改革，尤其是强调对国际商品的定价权。我们从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非常明显可以看出，金融体制的改革明显在加快步伐，加大力度、深度和广度。所以，今年政府改革的方略就是稳住财政，突破金融。

一个国家宏观经济形势的稳定关键靠两个点，一个是财政，一个是金融。不能财政、金融都乱套，这不行的。我们现在先把财政给稳住，重点改金融。欧洲现在金融是改不动的，因为它没有钱、金融改革是要往里面注资的，是要有一定的改革成本。尤其经济形势不好，老百姓收入很低，失业率很高，像法国的失业率达到11%，因此政府财政很大一部分钱还要维持福利，维持社会保障制度，所以欧洲现在财政和金融都动不了。前不久，刚出台一个欧盟刺激经济增长的计划，欧盟十好几个国家，刺激计划才多少钱呢？3150亿欧元！按照现在汇率，相当于两万多亿人民币，力度太小了。当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后，欧洲为了抵抗金融危机，填金融危机的窟窿，支出去的钱是两万亿欧元。比如说希腊，财政都要破产了，这种情况下，欧盟支持它是有条件的，要求改革财政制度、改革社会保障制度。日本金融也不改革，财政也不改革，就靠印票子。安倍经济学就是靠印票子刺激经济。安倍经济学出台的第一个季度还行，好像给经济打了强心针，安倍到处给人家讲安倍经济学。结果，世界上的经济类报纸和经济专家，没有一个看好日本。你看现在，日本金融业动不了，财政也动不了，而且还很难改革。而美国是财政比较困难，但美国的金融市场、资本市场非常强大，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强大的金融市场、资本市场支持了美国现在的结构调整和技术创新。中国现在是财政和金融都能动，但都需要改革。所以，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明显一个基本政策是先稳住财政，然后加大金融体制改革的力度。

第三，优化经济发展的空间格局。优化空间格局，关键就是把市场做大，因为我们现在产能过剩。一方面和产业有关系，另一方面和空间有关系，再开拓一个新的市场出来，那产能可能就不过剩了。企业老的思路是希望国务院出台一个措施刺激一下经济，把空间刺激出来。这是我们前两年采取的方式，现在的政策选择是不再采取用宏观政策来刺激空间的方式来拯救经济，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开拓空间。

开拓，关键就是把市场做大。怎么做大呢？

国内强调的是区域整合。最典型的就是京津冀协同发展，这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了，把市场做大，使资源优势互补、互相配合，不要相互拆台，现在京津冀一体化的步伐在加快，这明显就是区域整合。然后长三角、珠三角，东北经济区，以武汉为主的长江经济带，也是明显的区域整合。区域整合就是扩大市场、扩大空间。

另外，国际上，“一带一路”、各种自贸区的谈判（中国和新西兰、冰岛签订了自贸协定，中国和澳大利亚加快谈判，最近中国、日本、韩国三国外长会谈也承诺加快中日韩自贸区的推进，中国和东盟自贸区的推进等等，环太平洋的经济带）。实际上，无论总理还是总书记出国推销我们的高铁，把中国制造推向世界，就是在大力拓展国际的空间，都是在整合。国内是区域整合，国际上的整合不但是把产业整合，就是现在很典型的是，金融资本来带动产业资本往外走。现在产业资本是过剩的，但金融资本的力量很充足。所以像成立亚投行等，明显就是金融资本带动产业资本往外走。关于拓展空间，《政府工作报告》里充满了热情，充满了强大的驱动力。

第四，“双引擎”。现在政府的宏观政策，不是强刺激，但不是不刺激。政府怎么去刺激经济？李克强讲到了“双引擎”。过去，积极的财政政策怎么刺激呢？实际上类似政府采购，政府花钱建铁路，政府花钱建水利设施，政府花钱建机场啊，上很多政府的国债项目来刺激经济，结果政府一花钱，这里头就有很多的问题。现在政府继续花钱，但是《政府工作报告》讲得很清楚，政府更多的钱花在转移支付上，通过扩大政府的公共服务，通过扩大政府对落后地区、对弱势群体、对低收入群体的社会保障、社会福利支持来刺激经济。这样增加家庭的收入，进而可以增加消费，企业就可以多生产。所以，不是政府去花钱，而是把这个钱给老百姓去花。这是一个引擎。现在就是政府刺激经济的措施和政府改善民生的措施结合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统筹，一方面政府也往外放钱，刺激经济了；另一方面也改善了民生，促进了社会的和谐，缓解了社会矛盾，缓解了收入分配的差距。

另一方面，政府对财政和金融的改革和支持，更加鼓励去创新和创业。不是政府一个劲地把物价抬高上去，不是政府一个劲地把楼堂馆所搞上去，而是政府无论是财政的钱还是金融的钱更多地支持企业创新和创业。

这样，这边通过政府政策把老百姓搞活了，把企业搞活了，鼓励创新、鼓励创业，也就鼓励了就业。核心是激发市场主体的活力，而不是政府在那边自己唱独角戏。所以，不但是宏观政策的变革，我们现在强调社会治理的现代化，经济的治理也是非常核心的一个方面。这里头实际上体现了一个很深刻的思想，就是政府在经济这方面进行社会治理，一个重大的改革和转型，不是政府在那边当主角，而是更多地把资金放入家庭、放入企业，让家庭和企业发挥作用，就更利于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

再加上以自贸区改革为代表的政府整个经济工作方针的改革，大家知道就是负面清单制度。负面清单制度也是政府经济工作思路影响非常深远的一个改革。我觉得，我们读《政府工作报告》要体会到对当前的经济工作，政府有什么招去刺激它或者处理它；另外还要体会到，从长远的角度来讲，经济工作思路的一个深层次、长远的变化。其核心就是更强调让市场主体活起来，让整个市场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政府在那边拼命地拉动经济增长，唱独角戏。不是说政府完全无所作为，政府是在采取一个静悄悄地刺激，看着不那么辉煌，看着不那么耸动，不是政府财政一下多出几万个亿，不是金融利率一下子降低了多少个点。所以，政府刺激经济的方向、内容、手段、思路都在进行一个很深刻的改革。李克强总理就给出一个词叫“双引擎”，就是政府现在刺激经济的做法的“双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