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入落实《京津冀协调发展规划纲要》
第一,应该按照市场经济和法治社会的要求来推进区域治理理念的创新。今天面临着大的环境——市场经济、法治社会。过去很多奏效的手段没法用了,即使用了也没有效果。比如说,计划经济时代的“三线工程”,当时国家一声令下,1100多个工矿企业从沿海大城市到了四川、重庆、贵州、云南,很多科研院所、大专院校过去了。清一色的计划经济,每个人档案、户口、布票、粮票、学校、医院、住房全部由机构包揽了,人家搬家你就得跟着搬。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刚才说,北京有很多很大的知名工业企业在结构调整中、在“退二进三”中基本上以失败告终——为什么失败?就是没有找到规律。“总部经济”是我研究了六年在国内率先提出来的,八十年代没有这个概念,企业是不分总部还是制造厂,全部都要搬。“总部经济”的思想就是把企业看作两个模块:一是总部功能——研发设计、高端人才集聚的功能;二是生产功能。很显然,北京适合做总部,而不适合生产;外地适合做生产,但不适合做总部,因为没有人才。“总部经济”把总部和生产分开,各自寻找最有优势的区域来布局,这样企业就可以得到很好的发展。以前没有这个思想,很多企业搬到唐山,搬到曹妃甸等等,去了以后要买土地、建厂房、买设备,两三年之后建起来了,等到真正要搬的时候,人才都跳槽走了,特别是总部的人才都走了。最后不搬的话,“死”在北京,因为成本太高;搬的话,“死”在外地,因为方法不对。
这里有一个首钢的例子,我觉得值得讲一讲,它就是以总部经济模式来搬的迁。大家都知道,2002年朱继民任首钢董事长,之前是罗冰生。罗冰生在任10年是“首钢不限钢,转型搞非钢”。机器人、芯片、自行车等,搞了很多种,但是都不太成功。2001年的时候,一个搞机电开发的副总跟我讲,他说首钢充满钢铁文化,人人开口必谈钢铁,但是对高科技,基本上是“科盲”。高科技要求快速决策,但在首钢快不了。你要给主管处长们讲这个技术国内如何、国际如何、投入多少、产出多少,就好像在讲类人猿怎么变成猴、怎么变成人。而且不但要给处长讲,还要给董事讲。2002年奥运会申办下来,当时贾庆林书记提出了振兴现代制造业决策。我们院做了一个课题,我就提出来北京要发展制造业。不发展制造业就没有GDP,没有税收,但是要发展制造业,到今天这个阶段,必须通过总部经济模式来做。朱继民就说,总部经济对我的启发很大,对首钢的影响应该会很大。果不其然,2004年首钢就是以总部经济模式搬迁的,它的总部留下来。这样它的品牌保住了,销售渠道保住了,特别是创新能力保下来了,人也不用到曹妃甸去。把现代化的工程放在曹妃甸,万吨级的货轮在那,铁矿石直接运到炼铁厂,炼铁厂用铁水直接炼钢,钢材出来以后直接运走,循环经济,成本大大降低。而且按照这种模式进行扩张,在全国投资、并购。首钢在北京最辉煌的时候年产量是800万吨,并且在奥运会之前全部关闭了,现在年产是3000万吨,前几年还进到了世界500强。所以可以看到,方法对了,尊重了城市规律、经济规律,搬迁就能成功了。今天,我们治理“城市病”、推动京津冀协同发展也要有这种理念,不能是简单的行政命令式的搬迁。
第二,优化空间格局,集中建设一批特色新城或者卫星城。“十三五”规划、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对整个京津冀提出了“一核、双城、三轴、四区、多节点”的空间结构。这个规划很好,下一步关键是要集中力量重点建设一批和北京靠得比较近的卫星城。只有重点建设才能重点修建市郊铁路,市郊铁路修通了,医院、学校才能够集中疏解。否则的话,距离北京这么远,医生、老师就可能会跳槽,好的学校到那以后可能就变得不好了。教育、医疗资源集中疏解以后,这些地区吸引力就提高了,很多产业就可以过去。我们要把功能产业搬出去,要出得去、留得下,发展得好。如果最后人又回到北京了,就没有起到疏解的作用。同时,要建设轨道交通体系,形成一小时交通圈。
第三,要集中解决京津冀发展中几个突出的问题。经过调查研究,发现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落地面临几个困难和问题。第一,土地指标。北京的产业要出去,人家没有土地指标。土地指标全省统筹,各个地市下达,到了县以后指标很小,项目占地很大,就没有办法落地。第二,排放指标。各地都在压缩排放。没有统筹的话,环保部门就过不了关。第三,高科技政策。如果都缴纳15%的所得税,河北也要执行这个政策,但是需要认证。认证需要提供三年完整的资料,言外之意就是,三年之内你不能享受这个政策,但是三年之后能不能认证还不知道。第四,区域之间的利益机制。既然要合作,就要共赢,就要解决合作的体制和机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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