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说是警世之言。从这里,我觉得我们也看到了一种理性的自信。是不是说这种开放,这种向西方的学习完全是单向的呢?不是这样的。所以我说他的自信恰恰表现在这里,不是完全地接受西方的东西。他讲了一段话,我觉得特别的精彩:“希吾青年学者,出全力以研究西洋之文明,以迎受西洋之学说。”我特别在这儿插一句,大家注意到没有,他在这里使用了一个不同的概念,就是对外来文明的吸收有一个不同的概念,什么概念?迎受。
我们今天在讲很多问题的时候,对一个不同的东西,或者一个外来的东西、外来的思想,在传播的时候,我们有一个表述叫做什么呢?我们往往会说我们接受了某种思想学说。但是这里面所讲的是迎受。迎受和接受,一字之差,两种不同的理念。迎受表现的是什么?是主动、开放的心态。接受表现的是什么?这种开放的心态是被动的。这恰好点明了我们当今在文化的交流、文化的传播、文化的互补这些方面所存在的认知误区。迎受我认为是一种自信,是一种对文化的自信。所谓“迎受”,就是说可以吸纳你,但是我要对你的东西,对你的思想,对你的价值观念做出自己的审视和判断。接受就不一样了,我们不能把接受看成是一种自信的表现。所以我们今天来分析李大钊的这段话,我觉得意义特别重大。
其实今天我们在很多的不同学科当中都存在着一种被动的“拿来主义”,没有真正像李大钊讲的那样,有一个自信的迎受态度。这是他讲的一个方面,今天的人要全力研究西洋的文明,迎受西洋之学说。这是从吸收的层面来看的。
那么只有这种单向的引入和吸收吗?这不是文化发展和文化交流的正常轨迹。这是单向的。李大钊不这样看。李大钊把它看成双向的。这个双向怎么体现呢?他说“吾东洋文明之较与近代精神接近者介绍之于欧人”,我们也要将我们的文明当中与近代精神相接近的一些体现我们文明或者价值观念的一些思想介绍给西方人。目的是什么呢?目的是期待着东西文明之调和。对于这两种文明的调和是有所帮助的。
这个思想和他刚才讲的新旧的包容关系,在思想内在的联系上是完全一致的。因此,我们可以作一个结论,李大钊在这里强调“迎受”,揭示了一条重要的认知理论,即我们对西方的文明要具有主动审视的态度,而绝不能盲从。力寻西方文明之长,以补中华文明之短,从中国近代文化发展的整体来看,这可谓是切中要害的自信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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