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锋：成语背后的故事——蹊田夺牛（2）

君臣二人一阵寒暄之后，申叔时切入正题，他问楚庄王：“大王知道‘蹊田夺牛’的故事吗？”楚庄王答曰：“不知道。”

申叔时又问：“有一个人牵着牛从别人的田地上经过，踩坏了别人的一些庄稼，田主很愤怒，竟然把他的牛给夺走了。请问大王，您如何审理这个案件，该如何处理呢？”

楚庄王是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复杂情况没见过，这样的小CASE，根本不用思索。他立即回答说：“牵着牛从田地里走，伤害了庄稼应该不多，夺了人家的牛，太过分了。寡人若断此案，让牵牛的人合理赔偿庄稼损失，田主要把牛还给人家。”

申叔时接着说：“大王果然明断秋毫。处理案件是非分明，但是怎么在处理陈国问题上，就不是非分明了呢？陈国的夏征舒所犯罪行，是弑君，可不是亡国啊！大王光讨伐他一个人的罪就行了，又何必要把人家的国家也据为己有呢？这和那个夺人家牛的田主有什么分别呢？”

楚庄王幡然醒悟，说：“你的话说得太对了。”于是又恢复了陈国。对此，孔子对这件事极为赞赏，他说：“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言下之意，楚庄王看轻一个千乘之国的土地而看重正确一言。这就是“蹊田夺牛”的故事。蹊，践踏；夺，强取。种田的人因别人的牛践踏了自己的田地，而让人把牛抢走了。形容惩罚过重，后以“蹊田夺牛”指罪轻罚重，从中谋利。当然，这个成语背后的故事，却反映出楚庄王人格魅力的强大。

但是，楚庄王在归国时候，却带走了一件战利品，夏征舒的母亲——夏姬。

根据《左传·宣公十二年》《史记·陈杞世家》《孔子家语》，以及刘向《列女传》等记载，夏姬是郑穆公的女儿是一个著名的美女，“其状美好无匹”，“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是陈国司马夏御叔的妻子，儿子夏徵舒任陈国大夫之职。后来，夏姬成了寡妇。国君陈灵公与两个大夫孔宁、仪行父都与夏姬私通。更为过分的是，三个人竟然在朝堂之上，穿着夏姬的汗衫、扬着内衣公然嬉戏。大夫泄冶实在看不过去，便进言灵公，说国君和大臣公开宣扬淫乱，老百姓就算不效仿，传出去也不好听，赶紧收起来吧。陈灵公说能改的，然后将此事告诉孔宁与仪行父，孔、仪二人不但不思悔改，还要求杀死泄冶，灵公也不拦着，便把泄冶杀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过分了。一日，三人又聚集在夏姬家宴饮，并且把夏徵舒叫到跟前，陈灵公指着夏徵舒，戏弄孔、仪说，“徵舒长得像你们俩。”孔、仪回答说：“难道你不觉得他更像你吗？”夏徵舒怎么能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愤怒至极的夏徵舒埋伏在门口，等三人酒罢离去时，在门口用箭将陈灵公射死了，孔、仪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逃到了楚国，灵公的儿子午也逃到了晋国。陈国内政陷入内乱。由此才引来了楚庄王“诛徵舒、定陈国”一事。